留得心底清明寻思对策的好。”听胤禛的语气缓和,也不好再执意离开,站起身说完刚刚未尽之言。

“心底清明”胤禛嘲讽地轻嗤一声,喃喃道“有时太过清明才会想偶尔活得糊涂”

对于胤禛这话,我只能心生叹息,眼前的这人或许一辈子就是活得太清明,所以也活得太累太孤独。或许他是对的,偶尔糊涂未必不是一种暂时的放下与解脱。

不再劝阻,也无心打探他心中烦闷的来由,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喝酒,为他夹菜。

时间点点逝去,晚风拂过,只有草木的窸窣声与草丛中蟋蟀的叫声,仿佛催眠曲般带来一丝困倦。

“你可愿留在这里?”胤禛突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不高,但清洌的嗓音打破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围,让我猛打了一个激灵,刚生出的困意也消失殆尽。

这句简单的问话,细细品来可以解读出许多层意思,让我不敢贸然回答,略作思量才道:“身不由己,没有愿与不愿,随遇而安就好。”

“随遇而安”胤禛勾起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我说:“这话不似你这年岁能说出的,难道就没有过什么打算?”

“打算?”我微微一愣,心道能有什么打算,左右不过那么几条路,不管选哪里条,最终的结果不外乎都是结婚生子甘为人妇,又或者孤灯常伴终老一生。我想过的生活,从来到这个时代起就成了奢望,想多了反而心累。只是这些话自然不会与他说起,于是摇摇头说:“没想过,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胤禛被酒意迷蒙的双眼里闪过一抹探究,目光在我的脸上游移良久,然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平淡无澜,直到外院的梆子声响过四更,醺醺醉意的胤禛才在苏培盛的搀扶下离开。

我拖着困乏的身子回到仆居,刚躺下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起身忙碌的仆婢们唤醒。此时的天还是蒙蒙亮,索性也不贪眠,简单洗漱,交集过手中的事务,便向杜嬷嬷告辞离开了生活工作数月的贝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