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那日,岚心起了个大早,亲自清点要带去给阿盈和巧巧的礼物,大多都是她从前在京都城内搜刮来的稀奇玩意儿,想着她们肯定也会喜欢,毕竟她们到这以来,还从未出过宫门。

杏儿却有些担心:“王妃,您带这些东西送给太子妃,是否有所不妥?”

岚心挥了挥手:“妥妥,妥得很,她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回头看见杏儿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又忙改口:“太子妃上次同我说了,对我收藏的宝贝很感兴趣,所以这次进宫才刚好拿给她。”

杏儿这才笑了:“太子妃倒是与王妃很合得来,只是可惜……”

她没往下说,岚心晓得她要说什么,毕竟从前兴王爷和太子爷的兄弟感情也很好,可惜如今都生分了。加上现在这局势,她和太子妃关系再好,也得顾着旁人的眼光。便安慰她道:“关系再好,也得有来有往,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给兴王爷添麻烦的事。”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一个声音:“添什么麻烦?”岚心忙回头去看,果然是兴王爷踏着步子进来,常乐忙着给他脱外衣,又拍了拍上面的积雪,显然是从外面刚回来。

岚心忙笑着给他倒茶:“王爷话都没听完就急着给我扣帽子,我说的是不给您添麻烦。”

兴王爷坐在桌旁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挑眉一笑:“不给我添麻烦?这倒是新鲜。”

岚心听出他话里打趣的意思,又急又气,最后哼了一声不去理他,又对杏儿吩咐:“你把这些东西包好放到马车上,我随后就来。”

兴王爷很是无奈:“本王好不容易清闲片刻赶着来看你,你却又急匆匆地要出门,狠心给我冷板凳坐。”

岚心却是一脸不信:“真的赶着来看我?”

“这还能有假,你瞧我外衣上的雪还没化。”

岚心听后一脸愧疚之色,兴王爷见唬够了才朗声笑说:“逗你的,实则是本王一大早去了前院,看了看三年前在梨花树根埋下的佳酿,打开罐子起了一杯,发觉味道清冽,酒香馥郁,想必你也喜欢,所以这才特地邀你小酌一场,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说罢又含笑盯着她。

岚心忙道:“我今天一定很快回来,可不可以等我?”

兴王爷笑了笑,站起身替她将兜帽戴好,“不急,你先去罢,别误了时辰。”

岚心只好恋恋不舍的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她又扭头说:“一定要等我啊。”

兴王爷点点头:“我等你。”

岚心这才绽出一个欢喜的笑容蹦跳快活着走了。

上了马车,瑞瑞已在车厢内拥炉等候了,见了岚心一脸娇羞的幸福模样,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没见面呢就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

岚心不好意思说,只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我是双喜临门!”

瑞瑞眨着眼睛:“我猜又是同兴王爷有关。”却见岚心果然一副僵着笑脸说不出话的样子,她忍不住捶座大笑:“还真被我猜中了?”

岚心没好气推她一把:“去,待会马车都被你这大嗓门笑翻了。”

这回见自己把瑞瑞也噎了回去,忍不住也要笑,两人不愿意显露自己的笑声比对方大,硬是憋了好一会,最后统统失败,开怀大笑起来。

马车辘辘而行,两人还在里面说笑不停,马车突然一顿,两人都是一惊,瑞瑞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还没到啊。”

岚心便扬声问:“怎么回事?”

这时马车旁的小厮福顺回话:“启禀王妃,前面出了点事故,我们正要绕行。”

这时车夫已下了地牵着马绕路,外面却传来十分吵嚷的声音。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厉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这点活也干不好,要你们何用?”

接着又听见另外两个女子求饶的声音,听声色两人应该还小,那男子又怒骂:“就凭你们这两条贱命,都比不过爷的一双鞋,快给我滚,下次再见着你们,定往死里打。”

其中一个姑娘哭求:“我们实在无处可去了,求爷开恩,饶了我们这回罢。”

那男子却轻蔑至极笑了一声:“没地儿去?红杏阁大概会收你们这等下作胚子做个端茶奴婢罢?就凭你们,连幺二都排不上!”

瑞瑞早就僵了脸,此刻已经听得脸色铁青,岚心虽不甚懂这里面弯弯绕绕说的什么,但大致也猜得到,她掀开帘子看了一角,瞅见两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跪坐在地上抹泪哭泣。周边围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再一看,那男子正是满芳园的管事,满芳园是个戏院,平时招待的多有富家子弟,这样的名贵场所,没想到从管事的嘴里也尽听得了那些腌臜的话。岚心默默叹了口气,同为女性,可几千年来地位如此不同,即使在贵族,也都是以夫为首。

这时马车渐渐绕的远了,岚心又敲了敲车壁,马车停了下来,福顺道:“王妃有何吩咐?”

岚心望了望后面被扫地出门的两个女子说:“你给她二人引荐到王府去,让他们找后院的余嬷嬷,就说是我的意思,给她们寻个去处。”

福顺应声去了,岚心在车上握了握瑞瑞的手,这时听见后面男子还想找事,但不知福顺说了什么,那男子又没了声音,唯唯诺诺地送他走了。岚心透过车帘一角看见两名女子拿着包袱对着福顺连连磕头,好一会,福顺回来了:“启禀王妃,事已办妥了。”

岚心问:“那管事可说什么没有?”

福顺恭敬道:“此人原本还想找茬,可看到我们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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