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痛快。吐了回来,她头晕得厉害,我扶她到床上躺下。

她嘴里絮絮叨叨地仍然说着:“将来我要找个有钱的老公,我要住在这种小区里,有花坛、有草坪,有喷泉,有小孩玩的游乐场。我要每天……”

我不得不打断她的畅想,“芭比,我得走了。”

“不送了啊。”她截住话头冲我摆摆手,然后手臂无力地垂下。“把门帮我关好。”

“嗯。芭比,舞会上Billy说今天是我在洛克的最后一天。认识你挺好的,以后咱们保持联系。”我鼻子一酸,到底有点忍不住了。可是跟她说有什么用呢?

“啊?”她费力地从床上支起头,眼睛瞪大了,嘴吃惊地变成O型。

“我没事的,再见。”生怕她的盘问缠住我,没等她发问我就拉开门走了。

凭着记忆找到出口,一步步走回地面上来。推开出入口的门,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虽然寒夜的冷风让我一激灵,但新鲜的气流还是令我感觉浑身通透。

眼望四周,万家灯火如同点点繁星,我突然平静下来:我原本以为和妈妈住在那个破旧的小区已经够孤苦了,没想到还有赵芭比这样的人在更底层的地方苦苦挣扎。她的愿望如此卑微又如此奢侈。难怪她非要钓金龟婿,难怪她经常流连夜场不到最后一分钟不回去睡觉。

早晨上班时,心里很平静,我甚至昨天晚上还投递了几份简历。被折磨太久让我懂得,不要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一丁点时间和一丁点感情。

上班以后,一切如常。我等着Billy来收拾我,而他却不在。这种等着被虐的滋味不好受,我干什么都没有心情。George一如既往地给我派了两个小活,有一个港口的单子需要开信用证,我给他写信用证草稿。我本来想问他,“你不知道我今天离职吗?”但是想想,我还是接下来了。

10点多,Billy终于来了。他在简短收拾并且回复几个邮件之后,终于沉着脸起身向我走来,我大松了一口气。至少,今后不用再看这张冰块脸了。这么想,离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Billy走到我的工位旁边,感觉他身杀气腾腾地,他的声音隐忍着怒气:“前天我叫你发一封电邮给给客户公司,把我们的货代和清关公司介绍给他们。”

我愣住了,原来是这件事啊。脑子里迅速地把前天的情形过了一遍,一切都没有错啊。

“我当时就发邮件了啊,而且我在网上查到其他的货代公司更便宜,所以还多发了一个公司的联系方式,让客户多一个选择……”

“谁要你自作聪明?”他的咆哮终于喷出来了,“这个货代公司是我们一直用的。我们跟人家有合约。你一个新来的说改就改了?”

“你等着,”他的手指着我,“今天你就给我滚蛋。”

我坐着,呆若泥塑,被人这样指着骂还是头一次。我没想到是这样,如果要开掉我,就悄悄地让我走就好了。

我艰难地转过头望望四周,George唯唯诺诺根本不敢迎上Billy的火力,而Vivian则优雅专心地敲着电脑。

我像是落在井里的人,抬头看着井口的人来来去去,人人都忙忙碌碌,就是没空来拉我一把。

突然心里恨自己,我是不是疯了?居然会指望别人来为我讲句公道话?

桌上的电话响起,Billy接起来以后说了两句就气哼哼地走出去了。

他的身影一从楼梯口消失,Vivian就迅速地走到了我的身边。“Anne,你没事吧?”我抬起头刚要张嘴回答,却不防备一声哭腔从喉咙哽咽而出。

她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把我拉到楼下的卫生间里。蘸了凉水的卫生纸按压在热热的眼皮上,我觉得清凉了很多,情绪也平静了。

“你怎么惹着Billy了?他好像总是跟你过不去。”Vivian一边帮我擦着脸一边说。

我一向对太过漂亮的人敬而远之。如果与之走得太近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姿态与她们相处。如果巴结她们,显得下作;如果与之作对,又可能被人说嫉妒;如果平淡与之相处,但是我们只要站在一起,美女们完美的脸会衬显得我脸上的缺点无限放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此时Vivian毛茸茸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切真的打动了我。

我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哟,这是怎么了?”碎玻璃似的声音响起,芭比进来了。

“就是Billy呀。他刚才当众给Anne下不来台。不知道为什么Billy老是跟Anne过不去。”Vivian替我打抱不平。

“我知道为什么,”芭比点点头说,“我听说Billy早就想推荐一个他的朋友来做助理。可是没想到趁他出差时,George把你招了进来。所以他肯定要想尽办法把你赶走,给他朋友腾地儿。”

Vivian为难地看着芭比:“那怎么办呢?”她看看我说:“要不你找找李总吧?”

“李总不在。”芭比的声音很刺耳,“我早上就没看见他来上班。”

想起昨晚李乐永拥着Vivian在舞池摇摆的身影,他不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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