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小王过来安慰我。我诧异而感激地看着她。这本来应该是落井下石的最佳时机,但她好像并没抓住。

回到家,我如同虚脱一般坐在门边换鞋的椅子上,久久不能起身。过了良久,想起来冰箱里还有几个西红柿,就做西红柿炒鸡蛋吧。勉强站起身,电话响了。手机里传来李乐永兴奋的声音:

“小妞,回家了吗?”

“嗯,正要做饭。”

“别做了。那个两千万的标中了,晚上咱们出去吃。你准备一下,我一回家咱们就走。”

今天总算有点好消息。

当乐永回家时,我已经打扮好了。说是打扮,其实也就是挑一条裙子穿上,把焦阿姨送我的一条周大福的细链子带上,脸上抹了一层粉底液,再把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就算打扮好了。

我极力挤出笑容站在门边迎接他。

他问:“可以走了吗?”

“好了,走吧。”

我随着他出门,转身要把门带上。他却站在门边不动。

“你没化妆吗?”他上下打量着我,“耳朵也光秃秃的,没穿高跟鞋。”他的脸离我很近,我以为他要吻我,而他只是闻一闻。“你从来不用香水吧?”

我有点瑟缩地回答:

“我不会化妆啊,也没有化妆品。我不太适应那些东西。咱俩拍结婚照的时候,化妆师给我画眼线弄得我眼睛直流眼泪。我一穿高跟鞋就摔跤。至于耳环和香水,我碰都没碰过。我怕扎耳朵眼疼,香水总是弄得我鼻子痒痒,打喷嚏……”

我越说越小声,他嘴角的笑渐渐止住,脸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我抬眼看他,眼睛酸涩模糊,应该是眼泪涌出来了吧?

他吓了一跳,无奈又略带不快地说:“好啦,好啦。大概是你妈把你管得太死了。以后慢慢接触就好了。那你把头发放下来总可以吧。我喜欢看你长发披散的样子。”我温顺地把皮筋从头上顺下来。瀑布般的头发散开披在肩上。

“这才乖嘛。”他笑着说,上前拥住我走向电梯,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结婚前朦胧的感觉在这一刹那间突然清晰起来:我和他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车子滑向五道口。远远的,半黑的夜幕里,大厦的墙上有巨大的霓虹灯在闪烁,上面两个闪闪发亮的大字“醉爱”。

停好车走进门里。大门里是一尊两人高的金蛤蟆,嘴里衔着像圆桌面一样大的铜币。我们进了门,立刻有穿着水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袅袅婷婷地走过来问:

“先生,几位?”

“两位。”

“这边请。”

她胳膊优雅地一抬,然后领我们走进玻璃的观光电梯。

电梯门一打开,立刻就有人迎过来,“先生,这边请。”

二楼才是餐厅的大堂。这是一个粉红纱幔的世界。每张或圆或方的桌子都被粉红色的纱幔包围着,纱幔里的人朦胧看不清。

我们在一张靠窗边的桌子坐下,服务员无声地递上菜单。我一翻开那本厚重的菜单就觉得脊梁骨发凉:菜名大部分都没听说过,菜价都贵得恐怖。

一份杭椒牛柳要103,一份豆腐煲也要68,其他的菜也大都在100往上。

“老公,太贵了。我觉得咱们家旁边的烧烤店就挺好的。”我为难地看着他。

乐永还没回答,一个女人却过来了:“哟,你们来了。”

她苗条的身子裹在深蓝色套装里,黑色的眼线恰到好处,晶莹水润的唇彩滟滟生光。她冲乐永微笑,又转过头来对我点点头。

乐永边看菜单边随意地说着,“你今天在啊?”

“是啊。你怎么没找我订桌子呢?今天人有点多,幸亏还有空位子。”

“临时过来的,下次吧。”

女人麻利地把雪白的餐巾抖开然后铺在我们的膝盖上。

“李总啊,以后你们那儿有什么应酬可得想着我呀。”

“放心吧。”

她点点头:“那你们吃好。有什么事情叫一声我就来了。”

“你忙吧。”

看着她袅袅婷婷地走开,我问李乐永:“这是谁?”

“这里的销售。”

“餐厅里也需要销售吗?”

“当然。和其他销售一样,推销、订位、拿提成。不过只有高级餐厅才有销售。你想吃什么?”

“老公,这里太贵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我记得咱家旁边有一家烤翅店挺好吃的,那儿还有拉面,可以加5块钱的牛肉……”

我还没说完,他就一摆手,说:“点菜吧”

我刹住话头,心中一凉。那感觉越来越分明。

拿过菜单默默地翻着,却一眼看见旁边桌子上的女人,用做了彩甲的手轻轻拨开精美的菜单,指甲上的水钻闪闪发亮,她脑后的发髻优雅地挽着,几缕碎发垂下来,衬着别致夸张的大耳环。她看一眼菜单,抬头向旁边恭敬而立地服务员说着什么,服务员一边点头一边在点菜的掌上电脑上按着。

那样的优雅、从容,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有。

乐永叹了一口气,从我手里接过了菜单,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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