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广依旧冷漠:“凭我知道这个主意是庞启给况郈至道出的。”

余明府有些愕然。

庞启不过是个愚笨的少年,他和况郈至道还有仇,况郈至道怎么可能会听他的?

余明广背对着他,留出一个侧脸:“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他们现在,一个急需用人,一个需要有靠山上位,你冲动出头,就是他们共同的矛盾指向。”

余明府心中有些慌乱,但是面上还是稳着,挑着眉毛装不屑地问:“那按照你说,应该如何是好?”

余明广倒也大方,直接告诉了他:“按兵不动,让庞启的计划流产,然后制造事端,让庞启和况郈至道反目。”

“你说的容易,”余明府冷笑,“你去做?”

余明广套上连帽衫的帽兜,露出一个下巴:“我已经在做了。”言讫,不顾余明府的惊讶和冲过来准备询问的意图,直接回头,瞬间实体的身躯便化为片片不规则碎裂的碎片,消失在余明府的眼前。

余明府微微喘息。

这个余明广,他到底要干什么?

余明府虽然不服余明广,但还是蛮听话的,按兵不动。

微生大历有些忍不住,捉着庞启便责问:“你到底是哪头的?”

庞启体弱,不比微生大历,越年长便越往肌肉男那个方向走,如今一身腱子肉,更是没人敢招惹,他前几日出征紫枫,生生拔下了紫枫国大将的头颅,震惊三军,紫枫国立马退还所占土地,返回紫枫国安静如鸡,不敢再战。

微生大历不过扯着庞启的领子,便把庞启勒得喘不过气来,微生大历原本还觉得庞启在装,后来看见他大喘气,脸皮都紫了,自己心里也是一慌,随手一丢,庞启便摔在地上,混摸出治哮喘的药来,吃了两丸,又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才好转过来,扶着石头慢慢起身。

庞启苦笑道:“我都这般了,你随手便能捏死,我有必要两面三刀?”

微生大历有些烦躁,他一拳打在石头上,那石头裂开不说,石头底下的地面都出了三米的深坑,吓得庞启瑟缩着抖了三抖。

微生大历看了庞启一眼,嗤之以鼻:“没出息!”

庞启委屈地撇嘴。

这不是你太恐怖嘛?

微生大历蹲在庞启面前,伸出食指挑起庞启的下巴:“你说,你到底要怎样?”

“不是我要如何,是余明府身后的人要如何,”庞启有些羞涩地别开脸儿,那小模样儿让微生大历也是一愣,自己也觉得尴尬起来,不断地拿手蹭裤子,“余明府的智商我们都晓得,他自己肯定是想不出要规避风险、守株待兔这样的念头的,毕竟之前他都已经开始轰轰烈烈地铸剑了。”

微生大历盘腿坐下:“那他身后的人会是谁?”

“余明广。”庞启斩钉截铁地说。

微生大历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庞启摇头摆手。

他才不要再说一遍,看微生大历这个架势,他要是再说一遍,微生大历绝对要把他活剥生吞了!

微生大历喃喃:“他不是背叛襙南王了嘛?世子之位都让出去了,银铃先祖都承认了余明府了。”

“如果银铃先祖是被迫承认的呢?”庞启献疑。

微生大历瞳孔放大。

如若银铃先祖没有承认余明府,就说明余明广根本不是真心叛变,他是银铃族打到中原来的奸细!

微生大历豁然起身,拔腿就走。

庞启追了好久才扯住他的袖子,还被他带着摔了一跤,这才引起微生大历的注意,他低头一看,眉头一皱,大嗓门一嚷:“你想干啥?”

这个庞启娘们唧唧的,真是烦!

庞启自己爬起来,扫扫身上的土:“你现在不能去向院长告状。”

“为何?”微生大历指着远方,“难不成让那个王八蛋继续为祸人间吗?”

庞启真是感慨于微生大历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如今院长那般信任余明广,他会听你的吗?你虽然战功赫赫,可你是少主的人,你觉得如今院长足够信任少主吗?”

微生大历默然。

现在摆在况郈至道面前最大的问题,的确就是况郈至道的势力和威望原来越大,而院长况郈月害还风华正茂、不愿交出权力,所以双方互相制衡,况郈至道虽说有野心,但对父亲是绝对忠诚,所以现在是出于完的下风,况郈月害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都不信任自己的儿子,说起来也让人唏嘘。

父子之间似乎还差着一件事,让他们冰释前嫌。

庞启见微生大历冷静下来,这才又娓娓道来:“余明广在制造机会让我和少主离心离德,我们也需要制造事端让他和院长渐行渐远。而且我们还有另外一项任务,就是让院长和少主齐心协力,一笔写不出两个‘况郈’,他们才是一家人。”

微生大历点点头:“我回去跟少主说,我想少主会亲自接见你的。”言讫大踏步就走了。

庞启舒口气,总算安稳地送走了这尊瘟神。

他不过是夹缝之中求生存,微生大历这么咋咋呼呼地,真是不适合进内阁,他适合外派去打仗,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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