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狼嚎的方向。

“咱们不是这么点背吧?”

苏佑陵也从怀中摸出了那把缀着黑玉的匕首放在身旁,以备不测。

等过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狼的踪影,一直警惕四周的苏佑陵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嗷呜。”

又是一声狼嚎,只闻其声,却连一丝鬼影都看不见,苏佑陵气的差点跳丫子破口开骂。

无奈只能强忍着睡意继续盯着四周,虽然有跛子在,但他可不敢真的把性命交在一条狗上。

忽见一道黑影在大雾中闪过,苏佑陵顿时紧握短匕站直了身子,

“汪”

跛子也机警直起身子对着前方开始吠叫。

苏佑陵的眼神第一次不见了平常的吊儿郎当,前腿迈出半步微曲,匕首反握,左手握拳斜在左胸。这是信州老兵教他的战斗姿势,心脏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左手护住左胸,右手持匕反握能护住前臂。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只是个普通老卒,这也不是什么江湖套路,只是和胡蛮子杀出来的些许经验,希望你一辈子都用不到。”

一寸短,一寸险。匕首,是真正搏命的杀器,出匕只求一击夺命。

兵者,诡道也。这不仅仅是兵法的兵,也是兵器的兵,也正是暗器之道的妙处。而匕首更是执兵诡者之极。

“我教你的,不是江湖武夫的打斗技法,是杀人用的,没有招式,但目的只有一个。”

“取敌性命。”

老卒的话语似在耳旁萦绕,在信州时的记忆一下子都醒了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不一定不死,但怯者必死。”

苏佑陵紧贴后方岩层,保证自己的盲点最小,头不动,但眼珠子一直在左右迅速的移转。

雨还在下,竹林寂寥,一丁点响声便极其突兀,苏佑陵早已睡意无存,紧紧盯住前方连眼睛都不敢眨。

这种风雨欲来的气氛最让人感到压抑,跛子还在斜前方猛吠,苏佑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见过血,见过很多,但他极少亲自涉入其中。他是旁观者,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远处观看一切风云变化的人。不做便无错,苏佑陵一直这么认为,或是多年经历中养成的习惯。

但很多时候总会有些人或事情逼着他做,正如此时不知道在暗中何处潜伏的狼,他很怕死。

谁都会怕死,我也怕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真的甘心吗?

苏佑陵心中有一团无名火骤然升起。忘记,不等同于没发生过,不做,真的便不错吗?

一道身影随着急促的脚步掠来,苏佑陵眯了眯眼,静静,等待着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