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当朝国子监祭酒。

一门三杰,可谓是权倾朝野,这也是为何当朝首辅虽是范衷言,但庙堂之上只见旬党而无范党之由。

旬家家大业大,勘隐司虽说独领圣命,但很多事都是发由内阁,而内阁次辅正是旬嵩。

刘恒对贺岚山的质问并无所谓,他只是谨守勘隐司的“法”。

勘破天下对大幸不利之谋,寻迹八荒富足大幸之宝。

一日勘隐司,终生勘隐司。

他们是大幸绵延国祚不熄的贴身软甲,也是斩除毒瘤的利刃。为了大幸天下,必要的牺牲是必须的。

这便是刘恒一直坚守的道理和信条。

正如礼部尚书陈淮在信州府城签订的信州之盟后回京时奏报皇帝所言:“我大幸沃土万里,不应以一时之怒而擅起战乱,不应以一地之失而狼烟境,更不应以一地百姓而让天下百姓受苦。”

三个不应,换来了高高在上的那位的点头嘉奖,第二日,陈淮多了一个称呼—陈少保。

所以胡珏庸三十年的努力皆成泡影,向晚原更是大幸为数不多的优质马场,如今也不再独属于大幸。难怪当合约的条款入到东北大将祖坦耳中,当听到前面几条都没甚反应,昏昏欲睡。只是听到最后一条向晚原公用后他哀叹:“三十年后,大幸骑战再不能与百胡交锋耳。非是我辈士卒怯懦,实乃马不济也。”

当然即便如此祖坦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不能去尝试改变什么。因为上一个尝试这么做的,已经是家破人亡,而他的官职还不如那个人高。那个人,不是胡珏庸又能是谁?

贺岚山的爹亡于战事,他的娘亲则故于大幸战败逃难的路上,他妻子没能等到他同样是因为边境战火,他的女儿不能跟在他的身边亦是如此。

贺岚山恨透了百胡,也厌倦了沙场,所以他才在市井隐姓埋名。愧对自己的女儿,所以他不去干涉她平稳的生活。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不详之人。

既然如此,他就这样醉死在梦里结束一生凄苦也不错。

贺岚山很能忍,他忍受过很多人,也忍受过很多事,但到最后他才发现终究也有事他忍不了。

忍不了怎么办?

那便不忍了。

所以今天他来了,来杀刘恒,以祭胡尽猷在天之灵,以祭铜雀冤魂在天之灵。

他还有一掌,他还有一颗心。

“索性都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