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

顶上传来一片痛呼,和层叠的枪响。

戴西玖仰头看过,只感觉头顶到脊骨一片没顶的冷,她唇齿颤抖,抬手握着绳索,攀爬过船身,一节一节,手指勒出层叠的血痕,血痕叠血痕,努力往上爬——

“砰——”

“砰——”

子弹滑过他的肩侧,温热的血流滴下来,滴在她的手掌……

戴西玖有片刻的愣着,她抬起手,看过他的血流蔓延过掌心的划痕,滚烫的温度和她的血交汇一起,“噼啪”跌在脚下水流漫动的河流里。

闭过眼睛,滚烫的泪滑下来——

我这一生,难道注定,要失去你吗?修闻。

那过去连绵的岁月一瞬间划过她的脑海,恨也是岁月,爱也是岁月,都是与他有关的画面。

她活,你死,我走,是你要的结果。

你活着,才是我要的结果。

不然,我走或者不走又有什么意义?

修闻,你知道吗?这世间的道,千万条,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条,那便是,与你走。

渺渺月落,流水苍茫,戴西玖双手已经痛到麻木,远处船只已经『逼』近,“咔嚓”一声,长灯打过,正好打在船头边缘,打在叶修闻身上,浮尘跃动,戴西玖仰起头,这一刻,只感觉时间静止下来,周围一片寂静,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终于看清他,他跪在那里,额前的黑发被汗打湿,白『色』衬衣肩侧是一片血流浸透的鲜红,光晕刺目,她的耳边是他一声一声的呼吸,一线子弹击过,他的身形微微一偏动,子弹“叮”的一声滑过他侧耳的银质耳钉,响声伶仃,雕花银纹的耳钉从中破开,变成两瓣,跌落下来……

这一瞬间,叶修闻眼眸颤动,首次出现了惊惶的神『色』,他抬手伸向空中,似乎抓着什么,他的唇间浮现过一个极轻的笑,然而紧接着他握枪的手颓然一松,枪械坠落下来,他的瞳『色』失焦,眼睛轻轻一闭,周身然脱力,身形后仰,从高高的船沿上倒下来——

四下排山倒海的枪声一瞬间涌进耳廓,戴西玖抬头望过去,张开嘴冷风滑过唇齿,只嘶声喊过他的名字:“修闻——”

簌簌夜风中,他眼睫垂敛,坠下来,黑发被风掀起,『露』出好看的眉眼,沉睡般宁静美丽。

不知何时船身已近,一线长绳勾过正好勾在戴西玖手上的长绳上,一个身影跃空而来,手间牵过过铁质的倒勾,长勾一线滑至长绳边缘,抬手将叶修闻接在怀里。

戴西玖看清青年的眉眼,终于松手顺着长绳落在船上,青年抱着叶修闻紧接着落下来。

他的步伐很稳,仿佛不愿意怀里的人经受哪怕一丝跌『荡』,单膝缓慢跪下来,叶修闻侧额靠在他的胸口,面容苍白,他的视线落在叶修闻染血的衬衣上,眸光定了定,猛然抬头看过船上,目光含着沉沉的怒气,语声是克制的压抑:“主家的船已经到了,你先在这里照顾好他。”

戴西玖心里总算定下来了一些,靠近一些,轻轻将叶修闻揽在怀里,他背上清瘦的蝴蝶骨靠过她的胸口,戴西玖感觉心中又是一痛,开口嘱咐:“速战速决,要尽快带他回去救治。”

珀西站起身,将身上的黑金斗篷解下来,盖在叶修闻身上,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将外衣脱下来,盖在斗篷上面,抬手将边缘按好,按着按着,青年眼中雾气浮动。

他站起身来:“他很怕冷,我会尽快的。”

语毕身形攀过绳索,去到船上。

河流上一片打斗的声音,枪响划破夜空。

这里一片宁静,清冷的月『色』将一波波水流的纹路倒影在船身上。

戴西玖抬手,将衣服扯下一线,先给叶修闻简单包扎,止血。

手上触碰到的肌肤,体温极低,她将他抱紧了些,余光撇到跌在船上的半截耳钉。

雕花刻纹精致,反『射』过月光,她微微倾身去捡,手指才一触碰到,一股灼烧的麻痛感顺着手指劈过她的脊椎,类似于电流,痛得她身一抖,啊出声音,连忙缩手。

即使是这样,那钻心的痛楚还厉厉在目,心有余悸。

这一瞬间,戴西玖突然想起什么,猛然看向叶修闻。

这个耳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从最早就是她再次在埃尔维斯面见要进主家的时候,见他戴过,从那之后偶尔他出现的时候会戴着,上一次在威廉姆斯医疗所,她设计珀西,叶修闻救完人也是耳钉破开,他晕过去。

和这次一模一样。

有一种认知越来越清晰。

他一天要沉睡那么长时间,她从来都不知道,在他坚持不了的时候,便都是戴着这个耳钉,应该是暗殿造出来的某种微型装置,痛感如此心惊。

在最后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应该已经到了某种极限,很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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