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皓元依着郑念如的视线,果真朝着景才人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赤狠。

堂姐住在此处,你们又为何出现在这里?郑皓元冷眼看着这些女人,东倒西歪,畏畏缩缩,一个个只会哭唧唧的。

殿下,这是景琪阁的良娘娘和景娘娘。何盛公公头疼地向前,小声地提醒道,别的嫔妃也就罢了,只是这两人是常在圣上面前露面的,还算是个人物,至于她们为什么在这里,这位郡主如此说,他也管不着了。

堂姐,你要我杀了她们么?郑皓元歪着头问道,他虽然小,但还是听得懂人话,况且这个堂姐跟其他的姐姐似乎不一样。

郑念如认真想了一下,以她的性格她是想杀人的,如今多活了一世,郑念如还是觉得直接杀了方便又省事。

扶恭郑念如正要开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虽短短两字,却如一阵春风吹走了满园的严寒。郑念如甚至在良清悦和景才人的脸上看上了希望的光。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恭敬的声音似发自内心而出,就连地上的那些被当作人马的太监们,也感觉自己从鬼门关夺了条命回来,紧张而又颤抖着。

郑念如回头,没有行礼,眼前的人一身深蓝色的衣袍,银灰色镶边包领,细密不可查的云纹从衣领而下,浅蓝与淡灰色的革带束在腰间。

郑淙元很高,身形如玉,就算是站在那里也能站成一幅画来,郑念如不管看多少次,都看不够,不管那一次,都像是第一次见到郑淙元的记忆。

她的父亲端王也说过,太子殿下是不可多得的仁君,在国事建设上也成熟,近几年推行的几项休养生息的举措,极大地缓解了矛盾,让南郑国得以喘息,甚至开始有了些许的活力。

皇兄郑皓元是有些怕自己的这个太子哥哥的,扔了鞭子行了礼,神情不悦地低着头。

发生了何事?郑淙元目光平静,落下的地方也在场中的郑皓元身上,刚刚那一眼,她像是不高兴的样子,是端王说了什么?

太后精明,端王一向胆小,应该是敲打了她,不能再溜出来。

所以,这才是她最近不出启顺楼最合适的理由。

无事,并无什么事。郑皓元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郑淙元,不敢说什么,虽然他还想和堂姐再谈谈那什么野人的事情,但等会太子走了说也不迟。

那都散了吧,扶恭,今日我新得了一串佛珠,此刻想起来铭言殿里还有事情,你既在此,就帮本宫走一趟吧。其羽上前,手中捧着的檀木盒子,郑皓元不想接,他不想去太后哪里,何盛公公已经赶紧接了过来。

太子殿下您放心,老奴这就陪着四殿下送去。说着,给地上的那些太监们使了个眼色,亲自捧着盒子与自个主子走了。

良娘娘、景娘娘受惊了,我派宫人送两位回宫。

多谢太子殿下。良清悦与景才人此时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哪里还有其他的想法,只想赶紧脱身要紧,飞快地带着自己的宫女离开了。

郑念如觉得事情突然没趣了,作为太子,他做起任何事情来,总会看来起顺其自然,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之中,似乎事情本该就是这样,他此刻到这里有充足的理由,化解这一场纷争也是他作为东宫太子应该做的。

也像是第一次救了她,只是顺水推舟的仁慈,仿佛此刻救了良充容与景才人一般,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走么?郑淙元耐心地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如往常一样扑过来的人,收起微微的说不出来的心绪,郑淙元觉得如此不应该是他期待的结果么?

郑念如才不会让他如愿,她不管前世后世的揣摩地最多的就是郑淙元在想什么,哪怕是呼吸,她都能察觉出什么来。

郑淙元。郑念如上前,去挽男子的胳膊,如她意料般的被避开,郑淙元的身形甚至都没有丝毫狼狈地就避开了,走在前的身形是山涧松,似溪如清泉,呼吸却称心如意了不少。

郑念如却没有再去追,说放手了就放手了,难不成还等着最后他痛苦不能自已的自杀了,她才满意么?这一辈子,他就好好的当他的太子,她做她的郡主,只要他活着,偶尔还能逗一逗就好。

郑淙元站定,转身就蹭到了身后人的额发,似乎故意与他过不去一般,不让开。

以后与四皇子少接触一些,他玩心重。还是孩子一般淘气,出了事要先让人传消息,别傻站着。

知道了。郑念如乖巧地开口,启顺楼有郑淙元的人她知道,这个时候他的人还不在内院,应该是院外打扫的那些太监中的一个。

回去吧。郑淙元很少见她这样乖巧的时候,心中一软,随即又眉头微皱,是被吓到了?老四顽劣他是知道的,平日里如一只狼崽子一般,在后宫里也是无法无天,文贵妃那边也该动一动了。

郑念如上前一步,顿时见郑淙元本能地要抬手臂来挡,有些好气又好笑,她是本能的,甚至连她自己这一刻都忘记了前一秒刚刚下定的决心。

我回了,很累。郑念如转身,扶着拂冬的手,朝着自己的启顺楼走去。

殿下其羽忍不住出声,朝仁郡主已经走进去了,背影都看不见了。

郑淙元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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