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虚先生与吕节一起纵马奔赴霸陵县中,那计无双也随在一起,却是因为若虚先生不放心他在家中,才将他也一并带上。

几人走马入县之时,已是日幕低垂之际。

守城军士看见来人是吕节带头,便也不敢阻拦,将他们放入城中。

一行三人驰骋而过喧闹的街市,登时引起一阵惊呼喝骂,但吕节心急如焚,只怕回到家中看到妻女惨状,只顾一直催马,不知撞翻了多少摊贩,也皆顾不上了。

马到府君巷口,吕节的坐骑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他看见自家门首便在不远,便舍马而下,向着门口奔去。

“吕功曹且慢!”一道青影闪过,挡在他的身前,原是若虚先生赶了上来,“当心家中有鬼人埋伏!”

吕节知道若虚先生说得对,但此刻只见门内寂静,片声也无,也顾不得危险,立在门前大声叫道“囡囡,爹爹来了,你们还好么?”

听到他的叫喊,屋内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一个颤抖的女孩儿声音响起“爹爹!”

然后就见一个穿着花袄的小姑娘,跌跌撞撞从门内向外奔来。

“别过来!”若虚先生忽然双眼厉芒一闪,小姑娘只觉眼前火光一闪,一股焦臭之气直冲口鼻,吓得她再不敢往前奔走,只在原地“哇”地大哭起来。

这时吕节方才发现,在那门柱之上,横七竖八扯着许多细不可见的丝线,闪着深寒锋利的光芒。

原来门口不知被谁布下陷阱,看这丝线锋利如刀的样貌,若小姑娘突然撞上去,轻则皮破血流,重则要断肢丧命!

“是蛛网阵!”计无双识得此线,乃是蛛夫人布下的杀人陷阱,若是门内之人不知轻重,贸然跑出,必然要酿成悲剧。

幸亏若虚先生提前发现,以“万象”之力引动真火,将那丝线一燎而没,于间不容发之际救了这小姑娘的性命。

“囡囡,你没事吧!”吕节抢上前去,一把将小姑娘楼在怀中,“你娘呢?”

小姑娘见是父亲前来,哭得更是凄惨,过了半晌方才缓过劲来,抽抽噎噎地说“日里墙上飞进来一个白衣白裙的姑姑,在娘的背上摸了一摸,娘便晕倒不动了。我吓得大哭,想要逃出去,那个姑姑却笑着说,我要是敢跑,我和娘,还有爹都要活不成我便只好守着娘,没敢出门去”

吕节等人皆是一身冷汗,幸亏这小姑娘听话,没有擅自跑出门去,不然必然会陷入那蛛网阵中,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若虚先生抢上几步,走进屋内,看到吕节的妻子廖氏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口不能言,眼不能开,但是胸口却有微微起伏。

他回过头来,对吕节沉声道“吕功曹,老夫得罪了!”

吕节看到妻子如木雕泥塑一般,不知是死是活,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跪下连连磕头道“杨大人,请您千万救一救内子!”

若虚先生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捉住廖氏脉门,只觉经络之中一股粘稠真气似断还续,封住她的血脉运转,除此之外倒是并无异状。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潜运一股雄浑真气,将之从廖氏手上经络度入心脉,如长枪锐剑一般,直刺那股粘稠真气,轰然将之疏通开来。

廖氏猛然坐起,连连咳嗽不止,但是眼神渐能转动,口中浊气吐出,神智已然恢复,终于转危为安。

她看到房中忽然多了个陌生老人,正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得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吕节赶忙上前抱住,低声安慰。

若虚先生退出屋外,见到计无双正在墙角愣愣出神。他走过去一看,只见一截银色的丝线挂在墙头,闪着微微的光芒,地上散落着几只斑斓的毒虫虫尸,已被同类啃啮得四分五裂。

若虚先生脸上无喜无怒,向计无双道“此事真的是蛛夫人所为么?”

计无双猛然惊醒,连连点头道“错不了的,定然是她!除了她,谁还能引动毒虫为己所用,谁还能用这蛛丝来去自如?”

若虚先生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那计先生以为,此时我该如何是好?”

计无双沉吟片刻,忽道“这蛛夫人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从不眨眼,今日为何煞费苦心,却不开杀戒?她主动向官府,向若虚先生你进行挑衅,分明像是要主动引你去找她!若是如此,先生却更不能上她的当,却当按兵不动。”

“若先生信得过计某,便等我我回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盟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若虚先生目不转睛地看着计无双的神情,忽然道“你应该与那蛛夫人不是一伙的。若你们是同伙,她想引我前去,你断无阻止的道理。”

计无双苦笑道“我早已与先生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我还指望有一天能看到传说中的百家万藏,先生可千万莫要负我!”

若虚先生默然不语,忽然看着地上五彩斑斓的虫尸问道“那个蛛夫人,是如何控制这么多毒虫的?二十年前我也曾与你们鬼窟中人打过交道,却没见过谁有这般本事。”

计无双低声道“那蛛夫人只有二十多岁年纪,二十年前,她应该还是个娃娃。这小娘儿我倒真不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是京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不知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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