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还有几个十年?现在你既然回来了,就再上朝堂,相助于我罢。”

若虚先生深知道天家威严,能说出这些话来,已是发自肺腑,心中也是颇有感慨,于是再次拜道:“上有所命,若虚岂敢不从。”

天子大喜道:“甚好!甚好!”竟拉起若虚先生的手,与他共上楼梯,到那阁楼上叙旧去了。厅堂之中內侍宫女也随行服侍,一瞬间身边的人竟是走得干干净净。

方才天子只顾与若虚先生攀谈,杨熙伏在地上无人来理,此时天子移驾登阁,更是无人管他。他抬起头来,一脸苦笑,不知该不该站起身来。

正犹豫间,杨熙突觉屁股一痛,竟是有人从后踢了他一脚。他体质本来就弱,这一脚又来得突然,顿时扑倒在地上,很是狼狈。

然后只听背后有人哈哈大笑,杨熙回头一看,竟是门口那汉子走进阁来,将自己踢倒在地。那人瓮声道:“你这少年,天子已经移驾,你还伏在此处作甚?”

杨熙心中大囧,起身嗫嚅道:“天子未赦我平身,不敢动也。”

那汉子笑道:“天子只顾与若虚重叙别情,哪里管得到你?”又问道:“你与若虚,是什么关系?”

杨熙心中踟蹰,想起先生对此人多有戒备,不知该不该与他说出自己身份。

那人好像看穿杨熙心中顾虑,道:“我名张凌,官拜卫尉,是若虚的故交,你便与我说不妨。”

杨熙此时才知这位张凌大人原是卫尉卿,九卿之中负责天子起居安的重要官员,是天子心腹中的心腹,怪不得能够出宫入禁,百无禁忌。但看这位大人年纪也就三十岁上下,如何是先生的“故交”?难道先生十年前在朝为官之时,此人就已经在朝堂之上了么?

但他想到,自己身份来历没什么稀奇,没必要隐瞒什么,便坦诚说道:“回大人,小子名唤杨熙,是若虚先生的弟子。”

“杨熙,杨熙”那汉略一思索,忽然笑道,“你既随他姓杨,莫不是他亲生儿子?”

杨熙忙解释道:“我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蒙先生垂怜自幼收留,所以赐我也姓杨了。”

“若虚老儿的话也就骗骗你这孩童,谁知你是不是哪个相好姑娘为他生的亲儿,他觉得丢人才要瞒着你吧。”那汉子环视一圈,见一条案上摆着鲜果,便去取了一个桃儿自顾啃食,一边嘴中的话却越发荒唐无稽。

“咳咳”杨熙被这位张大人的粗俗言语差点没气背过去,不由怒道,“杨熙虽然是一介草民,但身为弟子,却不能任由大人言语辱及先生!还请大人莫要乱说!”

张凌哈哈一笑道:“若虚这人别看现在道貌岸然,年轻时候也是一枚风流种子,思慕他的姑娘不知有多少,比今天张通、董二之流也不遑多让,你与他才相处几年?又怎么知道他没有相好姑娘?”

杨熙听他一番胡言,却不知该如此反驳。他自小与先生一同生活,知道先生离群索居,洁身自好,身边半个女眷也没有。但毕竟自己年岁尚小,十年之前先生在长安时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也无从知道。但他毕竟还没有完被张凌绕晕,只道:“不对,不对,大人请莫要再说!”

张凌微微一笑,将手中桃核儿直向露台之外的水中丢去。杨熙的眼神只被那桃核带得偏了一偏,就觉面前劲风刮面,一只鹰钩一般的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瞬时便让他无法呼吸,颈中疼痛无比。

直到此时,杨熙才愕然反应过来,方才只是一瞬之间,这个张凌竟从一丈开外瞬间来到自己面前,掐住了自己的性命要害。他受制于人,但脖子被掐,一言难发,双手不由自主抓住张凌手臂,却如蚂蚁撼树一般,根本无法撕扯得开。

然后只听张凌在耳边轻语:“这阁子里,除了天子,数我最大,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闭嘴?我就算辱你先生,你不能以力服我,不能以权压我,却又能奈我何?”

杨熙难受至极,但更多的还是心中恐惧。张凌身手之强世所罕见,最可怕的却是这随心所欲,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让人防不胜防。难怪先生入阁之时一见到他,竟是那般警惕。

看着张凌近在咫尺,如同明灯一般熠熠生辉的双眼,杨熙感觉自己双眸都被刺得生疼,但这个时候,只剩眼睛还有自由,他力抑制想要转开目光的本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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