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尚未明,南宫晨便来领沐子央,认识周遭的环境。

原来她住的院落,就在南宫兄妹的旁边,两处以廊道相连。

离圣尊所住的净修殿也很近,穿过两个廊亭,再转进一扇门后,便能到达他平时起居之所。

会有这样的安排,皆因他们皆为入室弟子,不管饮食起居或者修行,都得跟着自己的师父。

正当南宫晨要开始教沐子央一些弟子应守的门规时,她的传召石却忽然震了起来。

南宫晨淡淡道:“师父回来了,我带你过去跟他请安。”

沐子央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她平生最怕的东西里,炎玦圣尊肯定排第一位。

她们到了殿外,南宫晨先进屋里请示后,才再出来,让沐子央跟她一块进去。

只见圣尊坐在案前,神情专注地在看着手中的卷宗,并不因她们来了,而有任所改变。

面色仍是与往常一样的坚定刚毅,一样的不苟言笑。

这也是沐子央头一回,没有看见圣尊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按理说她应该能松一口气,可圣尊就算只是坐在那,气场还是足以压死她。

“师父,我带师妹来跟您请安了。”南宫晨说完,便伏地一拜。

沐子央是个有眼力价的,她立刻跟着师姐跪在地上,给圣尊磕头。

初来乍到,凡事还是随大流一点好。

正所谓棒打出头鸟,她之前就是因为与众不同的地方太多,才会引人侧目。

现在不会了,她会尽可能低调再低调,不让人有机会抓到小辫子。

炎玦抬起头,看向她们,清冷道:“你们免礼平身吧。”

南宫暮颔首道:“谢师父。”

她站起来后,沐子央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炎玦彷佛没看见新收的弟子,只对南宫晨嘱咐道:“晨儿,为师命你回法华山一趟,代替为师在众弟子中,选出资质优异的,加以训练,待六个月后,来瀛洲参与修真大会。”

南宫晨拱手,“是,师父,弟子定不辜负师命。”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多少有点失落,这一回法华山,少说也有半年没法跟在师父身旁伺候了。

炎玦点头,“出去吧。”

南宫晨闻言,恭敬地答声好后,往后退到门边,便转身离开了。

沐子央还以为自己也能走了,把一直垂得低低的头抬起来,看向师姐的方向。

没想到,她却忽然听到圣尊严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我没说你可以离开。”

沐子央吓到气都不敢喘一下,膝盖又不争气地一软,立马又跪在了地上。

尊严能当饭吃吗?不能,所以她可以不要脸地带弟弟妹妹去庙前乞讨。

尊严有小命重要吗?没有,所以跪在地上顶多让她的膝盖觉得痛,对她的安危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南宫晨人还在门外,她用眼角的余光,睨了师妹一眼,心想,她也实在太没规矩了。

可南宫晨并没有时间去管师妹,待会儿会不会被师父责罚,她必须赶紧去办师父交代下来的事。

屋子里的空气彷佛凝结了一般,静得只剩下炎玦翻着卷宗的声响,可他不去理会沐子央,就让她一直跪在地上。

她跪了好久,久到有种四肢都不再是自己的错觉。

“沐子央。”

圣尊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书房内宁静的氛围。

沐子央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发现圣尊在看着她,心脏猛地漏跳了好几拍,脑袋里乱得像锅粥,可倒是很自觉地回答:“是,弟子在。”

许是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了,炎玦的声音放得比之前和缓些,“以后为师就叫你阿央吧。”

在听到圣尊的话后,沐子央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瞬间掉了下来。

她知道不会有事了,因为圣尊终于愿意接受她当徒弟了。

炎玦道:“你过来,这里有些书,你读熟了以后,我再考你。”

沐子央赶忙站起身来,却没想到跪太久,脚都麻了,忽然便往前扑了过去。

“碰”地一声,她摔得鼻青脸肿,心里也默默地为自己点根蜡。

沐子央不敢看向圣尊,他肯定对她很失望吧?

要是地板有个洞,她二话不说,就马上钻进去,没脸再出来了。

炎玦对她莽撞并不以为意,指着屋内一隅的桌椅,淡淡道:“往后你便在那里读书,有事情的话,我会吩咐你。”

沐子央这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座下弟子”,还当真得跟自己的师父寸步不离。

不过师兄倒是说错了一点,她至少还能“坐下”,不用一直站着伺候师父。

可她依旧苦闷到不行,这不是叫她成天只能在师父眼皮底下过日子吗?简直不让人活了。

心里虽这么想,但沐子央丝毫不敢把情绪流露出来,她这回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走向前,从圣尊的书案上,捧了像座小山般的书卷,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整理书卷时才发现,这里头都是一些诸子百家,跟学习为人处世道理的书籍。

兴许是看出沐子央眼中的疑问,炎玦道:“你以为修行应该看得是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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