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聂嗔脑海中,一条长河横空,贯穿古今,其内阵阵岁月气息流转,又有一座山岳降临,亘古长存,巍峨雄浑。

弥漫着古老悠久的沧桑气息。

这是聂辰嗔脑海中最终留下的画面,一条通天大河,一座亘古大岳。并未一闪而过,而是同时停留在聂嗔脑海中。

大岳崩塌,堆砌成一座枯井,河流倒卷,注入井内,画面定格,一座古意盎然的水井成型。这就是聂嗔思虑良久的法纹图形。光阴之井。

符文在脑海中成型的一刹那,聂嗔断喝一声;“光阴之井,此时不显,更待何时。”

一语音落,识海中时间法则光点急剧融入神魂,瞬间完美融合。在融合完成的瞬间,聂嗔神魂,似乎化成了一支玄妙莫测的毛笔,此笔古朴无华,阵阵岁月气息流转。

笔尖饱含墨汁,对着聂嗔双目,笔走龙蛇,印下一个个代表时间法则的符纹。

在印下第一个符纹时,聂嗔闷哼一声,身体骤然一颤,豆大的汗珠,因剧痛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

聂嗔脸上闪过一丝狠色,目光坚定,咬牙印下第二个符纹。

此刻神魂为笔墨,向肉身印画符纹,相当于分割魂魄,分割灵魂之痛,难以言说!

这种痛不是皮肉之苦,不是筋骨之痛,亦非心灵之痛。此痛莫可名状。乃一切疼痛之极致。

印刻符纹之时,乃修士最脆弱,也是最重要的时刻,容不得一丝松懈,稍有差池,轻则神魂受损,沦为痴傻之人,重则灵魂破灭,三界六道再无此人。

少顷众多符文在聂嗔眼中浮现,共三千六百枚符纹,缓缓转动,凝聚,片刻间,在聂辰嗔双眼内各自形成一座古井。

在古井成型的刹那,聂嗔闭上双眼又骤然睁开,脸露微笑。

看看自己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衣衫,聂嗔心道:“想不到,印刻法纹竟然如此痛苦。”

“看来修道之路,也不是一般人所能走了,不然单单这最基础的印刻法纹就不是任谁都能承受的了的。”

想罢,聂嗔长身而起,走出静室,来到另一见用于洗漱的小室,脱下早已被寒水浸湿的衣衫,简单的冲洗一番,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衫。

片刻之后,聂嗔来到房厅之中,伫立在房间中央,感受着黄铜香炉中散发出淡淡清幽,聂嗔负手闭目,精心凝神,一股属于知微修士的气势隐隐散发。

走出小室,外面乌云散去,明月高悬。已是午夜时分。金昊不在应该是贪玩,不知跑去哪了。聂嗔略一沉吟,金昊不在,自己又无丝毫倦意,再者今天一日水米未进。五脏庙早就造反了。不如出去看看,找些食物充饥。

迈出走出房门,聂嗔一愣,却是叶少羽等五人连带金昊都在厅堂内。

几人见聂嗔出来,纷纷起身向聂嗔走来,金昊更是蹭的一下,跳到聂嗔肩上,其中叶少羽脸露微笑;“聂嗔!饿了吧!我在青梅酒馆买回了一桌酒菜,先去吃点东西。”

聂嗔微微颔首,随着几人走到客厅坐下,看着几个室友凌乱的衣衫,疲倦的神色。还有脸颊上的伤痕。聂嗔心中涌现丝丝暖意。他们想必是从听道回来,不曾疗伤就一直在静室外等自己了。

现在已是午夜,距离天明也没多少时间了,副院长辞职离去,消息应该早就公诸于众了。他们一直等着自己,想必是从青梅酒馆处得知自己情绪失常的事,自己在酒馆青梅树下,伫立良久,浑身弥漫着哀伤孤寂,很容易被人看出情绪不稳。

众人相继落座,依旧是善于言谈的叶少羽开口安慰道;“聂嗔先满饮此杯,冲冲今日疲倦。”说话间提起酒壶,为聂嗔满满斟上一杯青梅酒。

聂嗔微微摇头,脸露淡笑:“酒便不喝了,醉已经埋在心底。今后无需再饮酒了。”

“哎!聂嗔你要看开些,慕容副院长虽然走了,但你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在身边,今后我们五人就是你的亲人。”苏摩拍了拍聂嗔的肩膀,宽慰道

“聂嗔,我除了妹妹之外,在没有任何亲人了,甚至连家也没有,但从今而后,七十九号修院,就是我的家,你们五人就是我的亲兄弟。”莫邪没有以往的大呼小叫,而是看着聂嗔声音低沉缓缓说着。在其说道没有亲人,没有了家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痛苦与刻骨铭心的恨意。

五人你一言他一语,纷纷开口劝慰。

聂嗔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微笑,静静的听着。

许久,聂嗔拿起酒杯,轻声开口;“过往之事,就如同这杯中之物,不胜酒力兀自饮下,酒气袭人,自然也就醉了。”

“醉了!必然要承受宿醉之苦,不过酒气终究会散,醺醉终究会醒”

“但醉意却要埋在心底,铭记不忘。唯有如此,方能痛定思痛,日后吐纳培元,锤炼体魄,一朝凌峰,再不受这难耐之苦。”

叶少羽闻言,眼睛一亮:“聂嗔,果非常人也,高见,高见。”“把醉意埋在心底,细思个中痛苦,以勉励自己努力变强,让自己不再酒醉,不再忍受苦难。”

聂嗔轻轻颔首,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故而在我难御酒力时,自当弃觥罢筹,因为这醉,已埋在心底,深入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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