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我和李飞已约好府门口见,去往张府查看案发现场。”赵倩敏锐地感觉出北堂轻心情不佳,所以陆琳琅刚一走她就硬着头皮告退。

北堂轻挥了挥手。赵倩心中松下一口气,快步离开。

北堂轻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苦涩地笑了笑。

这时,许嬷嬷走了过来,回禀:“城主,小姐要回招国了。”

北堂轻收回目光,诧异地问:“怎么这么突然?”

“刚才收到飞鸽传书,信上说小小姐旧病复发。小姐不放心,交代收拾好立马就启程。”

“我去看看她。”他眉宇间透着担忧。

北堂月人如其名,气质高雅,如月般温婉皎洁。她站在庭院中,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陷入久远的回忆。这里是她未嫁时住的地方,笑过、哭过,有甜蜜,也有酸楚,少女时光像诗一般,早已渐离渐远。

看着面前她八岁时亲手种下的松柏,如今已挺拔茂盛,心中不禁感叹岁月如梭,而她已不再年轻,有生之年也许不再有机会回到这里,不免感伤起来。

轻轻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到许嬷嬷推着北堂轻过来,原本脸上的愁容消去,露出慈爱的笑容,温柔的看向北堂轻说:“轻儿,姑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姑姑,雪儿的情况怎么样?”北堂轻俊朗的脸上露出不舍和担忧,姑姑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她为这座城付出了太多太多,青春和爱情,时光虽未在她的脸上有太多的痕迹,但他知道,她的心早已如暮年。

说起女儿,北堂月眼中湿润起来,叹息道:“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的,这次又是出门上香碰到暴雨,引起旧疾复发。”

北堂轻安慰道:“您不必太过担忧,过段时间,我请慕容老神医的徒弟去给雪儿治病,肯定会有起色的。”

“真的?那真是雪儿的福气。”北堂月绝美的脸上出现惊喜,看向许嬷嬷问:“梓琳,可是你之前跟我说的赵姑娘?”

许嬷嬷笑道:“小姐,就是我跟您提起的赵姑娘,这赵姑娘长得美,性子也好,而且还医术高超,小小姐要能被她医治,肯定会恢复健康的。”

北堂轻嘴角含笑,对许嬷嬷的评价有些赞同,却又不全然。性子好?若惹急了,也会如小猫似的挥几下爪子,虽不疼,却让人心痒痒的。

北堂月有些遗憾,看向北堂轻说:“可惜我走的匆忙,没能见见她。梓琳说好,那肯定是个不错的姑娘。她目前在给你做事,为何不让她帮你看看腿疾,也许会有奇迹呢?”

北堂轻的腿疾一直是她的第二块心病,如此风采卓卓的人,偏偏坐上了轮椅,而他却云淡风轻地面对着,叫她如何不内疚,如何不心疼。

“我的腿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何必再给人徒增烦恼。”北堂轻自嘲地笑着。他从来不信奇迹,七年了,要是有早就有了。他要做的事情有太多,哪有时间由他去矫情,自怨自艾是懦弱无能的人才会有的表现。可一想到今早推着他环湖而走的赵倩,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和不甘。他紧了紧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最终又无力地松开,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笑容。

北堂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想到她一离开,就剩他一个人守着这座凝结了祖先们心血铸就的城,心中不忍,更多的是疼惜,感叹命运对他的不公。

北堂轻用他的双手握住北堂月放在身侧的手,抬头坚信地看着她说:“姑姑,您放心,有我在,无心城就在。”

北堂月无声地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从脸上滑落,滴在北堂轻的手上,滚烫灼伤。

许嬷嬷和一直陪着北堂月的红霞双眼都是泪水,她们纷纷上前安慰她说:“小姐,您别哭了,要保重身体。小少爷他会伤心的,怎么放心送您去招国。”

北堂轻一直隐忍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北堂月的双手,像是给自己能量,不让自己脆弱。

“瞧我,岁数大了,竟然动不动就掉泪珠子。姑姑我没事,轻儿你别伤心。”北堂月回握着他的手,眼中尽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