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整个人都在黑暗中隐藏,摒着呼吸,唯有眼睛微亮。他自从发现异变,视力听觉的灵敏也开始变得超越常人,暗室见物,贴壁听声这样的事情也是有过尝试。

没等多久,便有两股人从两边杀气腾腾地跑来。

这两股人却是一伙,九个混子打扮的男人手里都提着棒球棍、西瓜刀,其中四个还轰轰隆隆地骑着摩托车。来到这里汇合,这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傻眼。

一个体型彪悍的光头男子低声问对面的人:“二子,人呢,怎么跟丢了?”

“谁知道,我们几个一直从街上跟过来的啊,旁边几条道都堵住了,他难道还飞了不成?”说话的是一个黄毛年轻人,之前跟踪的人里面就有他。

光头男子大怒:“人跟丢了,怎么去和伟哥交待?我早先的时候都已经跟人家拍着胸脯保证把人带到,现在怎么办?”

又来了三辆摩托车,车上的骑士都表示没见到人,光头男子更加气愤,伸手把一个骑士的头盔拽过来往墙上猛地一砸,心里余恨未消,抬腿又是一踢。

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说:“铁哥,不就是一个人么,拿不到就拿不到呗。”

“说得轻巧,伟哥什么人?湾塘集团执行董事,信义堂江城新门区的扛把子,酒吧、牛肉场、夜总会和麻将馆,哪个没有他的股份,新门、洪山、会山的白货部都要过他手里。你说他这样的人物,找我办这点小事,是不是给我面子?日,现在搞砸了我们裕西会还想不想在这片混?”

被唤作铁哥的光头男子啪地一下,把说话的人拍得头都低到膝盖上。

“铁哥,事情也没砸,那小子一定就住这片,这里的出租房都会有房屋出租登记的,每个房东对收租的房客总是认得的吧?一会儿我去找治安队的老乡,争取今晚把人找出来。”黄毛说。

铁哥哈哈一笑,拍着黄毛的肩膀说: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素质就是高,鬼主意张口就来!你是说找桂前和王富他们几个是吧?得,我给这几个鳖犊子打个电话,然后一起去查,完了还得请他们去松骨。”

说完掏出手机,一边找号码一边吩咐一个花衬衫男子:“哎,老二,你带他们先回酒吧去看场子,一会我们找到了打电话给你。记得醒目点,最近不太平。”

很快随着摩托车轰轰的启动声,昏暗的巷道里便只剩下光头铁哥和黄毛两个人。

铁哥这手机还是新款的黑色iphone4s,他划弄半天没找到人,脚踹了黄毛一脚说道:“***,这什么破智能手机,用都不会用,桂前那个龟儿子的电话号码在哪里,帮我找一下。”

没成想他这一脚,踹得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黄毛,一声不吭应声倒地。

铁哥吓了一跳,不过他到底久经风雨,明白情况不对,条件反射地从旁边剩余的摩托上,刷地抽起一把铮亮的西瓜刀,躬身警戒,环视一圈,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事情透着诡异,他在西普常年厮混,也算是有些胆气,把手机装进兜里,低身蹲下去推瘫软在地的黄毛。倒在地上的黄毛如喝醉般一滩烂泥,怎么推也不醒,铁哥心里便有些发毛起来,脑子里乱如麻。

暗道一声不,也不管这小弟死活,他腾地跳起来,跨上摩托准备发动,先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

哪知手往插着钥匙的车头摸了个空。光头铁哥光洁的额头上,汗水兀自滴了下来。

摩托车突然之间往下一沉,一只冰凉的手指顶在铁哥后脑勺的玉枕穴上,一个低沉男人的声音悠悠地问道:“你们找我啊?能问一下有何贵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