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盛光城再也没有宫尘心,你有多远就走多远吧!”

“小石头怎能偷生,陈大哥连我一起丢入这乌土苦海吧!”

“你傻是傻,心还有几分真情,你也去了,以后年年春来,谁为尘心姑娘烧几炷清香,送几些纸钱?听我一句劝,你便回吧,尘心姑娘心地善良,她宁愿黄泉路上孤单,也不愿她的朋友枉送了性命,你只要好好活着,尘心姑娘泉下有知,自当保佑你平安康顺!”

小石头呜呜哭了两声,忍不住又朝那棺椁里看了看,眼泪刷拉拉的掉下来,原以为尘心姑娘生长在帝王之家,锦衣玉食便是一辈子,况且尘心姑娘自小便与那仙界未来掌门人颜孝昌订下姻亲,原本今日就是成亲的大喜之日——整个人族与仙界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那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南宫家的亭台楼阁里,热闹依旧,新人依旧,可这个要出嫁的姑娘,却躺在了这漆黑的棺椁里。

可笑、可悲、可叹!

这乌土苦海千百年来都被人称作地狱之门,每个月的十五日这天,它无风无浪,却能吞噬生灵,一切于海面之上的,无论有无气息、无论有无生命,皆会被它吞噬,而乌土苦海的对岸更是人人谈之色变的魔界大陆!

许多年前有人亲眼看到俯冲到水面喝水的水鸟,才接触道水面,便立即被乌黑的水吸入深不见底的大海,如岩浆般炽烈的海水慢慢将它消融殆尽,于是这里的人有这样的规矩,只要到了十五这日,海水涨一尺,我宁退十丈!

***第二回:凌夜修海底救人

陈总兵挥了挥手,他的手下列队跑上船来,有两个推搡了几下小石头。小石头擦了擦泪,虽是不舍,虽是难过,可陈大哥说的对,等明年春来,谁为尘心姑娘烧一把纸钱,谁还会记得曾经有个善良美丽的姑娘鲜活的存在在这广袤的人世间,谁还会记得她的,谁还会记得她的好!犹犹豫豫的,小石头也只好跳下船去,擦了擦泪,跪在岸边,不肯离去。

几个士兵挥舞铁锤,半刻钟不到的功夫,三十六副玄铁钉皆钉了下去,起锚,这船瞬间就离了岸边。小石头擦着泪,眼看着小船越行越远,眼看着小船渐渐下沉,眼看着他最好的朋友沉入水面,直到那些履行命令的士兵们离去,小石头仍在那里发呆,笑着发呆。

南宫家却没有半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情绪,相反的,人人脸上春风拂面,喜上眉梢,一众亲朋贵客皆上座,袖舞丝竹,欢声笑语,成亲的锣鼓喧嚣不止,族人们更是席地而坐,尽情享用着难得一见的美食盛宴。

并不曾有人在乎,成亲的新娘是谁,又或者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下人匆匆跑到一长者跟前,俯身近耳嘀咕几句,那长者脸色一惊,起身向旁边一位长须长者拱手低声道:“师傅,逍遥岛遭到魔界攻击,怕逍遥散人苦支不住,望师傅速速决断,我等也好速去逍遥岛援战!”

那位长须长者抚了抚胡须,点头道:“妙哉、妙哉,夜冥幽自是知晓逍遥散人在我仙界的地位,别处安好,独独攻我最放心之地,料他此次必定想背水一战,不可轻视,广仁,你且吩咐弟子去禀报信陵君上,依计行事!”长须长者话刚说完,这位广仁师傅就拱手离去,行色匆匆。

“长老,可是有异况?”这位满面红光起身走来的人,便是人族的王——南宫尉,“我南宫尉自知盛典之日必有艰苦一战,长老且放心,便是倾尽我全族之力,也要与那魔族顽抗到底!”

“你且安心,一个小小的夜冥幽,搅不起什么大风浪,我等适才虽折损了些法力,可要对付他,想来也绰绰有余!”

“四大长老同修上等法术,自然心有灵犀,咱们的堡垒定然固若金汤,只是逍遥散人当年对鄙人有救命之恩,我南宫尉绝不能坐视不理!”南宫尉抱拳说道。

长须长老点点头,道:“这逍遥散人原是我仙界拂阳真人,只是此人生性洒脱,不受羁缚,便选了那偏远之地独自修行,法力自然不在我等四人之下,逍遥岛此番有求救消息传来,我等虽不可等闲视之,但我仙界之王信凌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尉王只消保护族人免受生灵涂炭之苦,况且裳儿善良,亦不可让她知晓太多,这修仙之路艰难,新接的仙骨亦需九九八十一日方能在裳儿体内稳固,切不可在此期间动了真气!”

“尊长老吩咐!”

“你们继续,我等去查看一番!”

长须长老捋了捋白色胡须,默默点头,谈笑风生间,席间就少了四人,却是仙界四位长老腾空而去。

陈总兵回来复命,左顾右盼,却未看到大公子重四,正疑惑着,就有人过来压低了声音问话:“陈郡,事情妥了嘛?”

见是尉王手下的人,陈总兵立刻拱手回道:“回大人,已办妥!”

那人理也不理,径直走向尉王身边,低头嘀咕几句,南宫尉便点头,随即招呼贵客们喝酒,就像有些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陈郡随便找了个桌边,操起大碗喝了两口,拿袖子擦了擦嘴唇,暗自思忖:莫非魔族趁人、仙两族联姻盛典之时偷袭不成,竟连仙族四大长老都尽皆赶去……许是战乱又将起,尘心去了也好,免遭战乱之苦!

与他同行的那位黑衣杀手,此时早已不知去向。想来他是投靠在颜孝昌门下,适才同行去海边的目的,也不过是确认那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是否真的被投入了乌土苦海而已吧!

碧空云影,一切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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