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把聂辛年问住了,是啊,他是以一个怎么样的身份跟她说话呢。

朋友?监护人?

显然都不是。

说来也奇怪,蒋川为什么把女儿托付给他而不是别人,这一点也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聂辛年清了清嗓音,沉声道,“你爸既然把你嘱托给我,我想,一定有他的理由。”

如此冠冕堂皇,却又掷地有声。

“……”

蒋小舟动了动唇,说不出话。

她不喜欢聂辛年拿父亲的事来压她,但是这男人一字一句说的话,似乎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聂辛年不论是职业特殊的问题,还是其他方面,都不是暂且收留蒋小舟的最佳人选,这一点想必她的父亲蒋川最为清楚。

但最终那封遗嘱却还是送到了聂辛年的手上,却还是,把蒋小舟托付于他。

蒋小舟心里其实也想知道父亲这么做,想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这一次她嘴上没有说,但十分钟后,却还是跟着男人回去了。

一路上的气氛非常的压抑且尴尬,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均匀的呼吸声。

即便是下了车,两人也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生怕逾越了这层关系似的。

两个人进了家门,聂辛年刚想说点什么,蒋小舟就已经一个人上楼,并且不由分说的关上了门。

这一次,轮到他看蒋小舟的背影了。

男人话到嘴边却也只好咽下,他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上,随即进入到书房。

他坐在书桌后面,心烦意乱的随手翻了几页旁边的东西,有几张叠在一起的信纸从中掉落,清晰的展现在男人眼前。

是那封遗嘱里的信。

聂辛年眸色微深,他修长的手指拿起那几页纸,忽然想起昨天他把这封信落在这里就没带上去,也自然不会在他房间的抽屉里出现。

看来他是真的,误会她了。

聂辛年起身走出去,看见蒋小舟正弯腰在前面倒水。

他抬起脚步,轻声上前,男人迟疑的伸出手去,最终落在她肩膀上,“蒋小舟。”

“别碰我。”她惊蛰般的侧身,动作也自然大了些,她杯中热水也伴随着动作漾出来,洒了大半在男人手上。

突如其来的灼烧感让他忍不住蹙眉,滚烫的热水浇在他手背上,瞬间就红了一片。

蒋小舟握着水杯的手变得更紧,侧着头,一言不发。

屋内的灯光打下来给男人笼罩上一层静谧,衬托着他身型越发修长,他微低着头,深邃的眉眼下鼻梁高挺,轻抿着薄唇,静静的盯着她。

空气好像在此时凝固了几秒钟,他才开口,“对不起。”

蒋小舟表情微怔,她压根没想到会听见他的道歉,“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早上是我误会你了。”

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字字显露着真诚。

蒋小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从早上到现在火气早就消了大半,此刻既然他都这般真诚的道歉了,她自然也没有必要耿耿于怀揪着点小事不放。

“好啦好啦,早这么说一句不就没事了。”她放下手里的水杯,小心翼翼的拉过男人手腕,“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