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人皇生死不明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民心动摇,不少人已经开始大肆描述那日的可怖场景,天雷滚滚,黑夜转昼,地动山摇……

重慕颜听若未闻,兀自前行。

小雨细如针,绵绵而落,怀川持一把红伞,跟着重慕颜穿过长庸城熙攘的街道,来到一处荒僻的仙庙前,庙前大门紧闭,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这是她昭天阙一战之后,第六次来这儿了。

重慕颜迈上台阶,扣了扣门上的铜环,发出沉重的声响。

不多时,“吱呀”门被从里打开了,探出头的是石婆。

重慕颜看向里面,庙内空空如也,不由地道:“我娘呢?”

石婆叹了一声,虽然嘴边的笑意永远也不会消逝,可此时,她这笑里却透出几分哀愁。

怀川把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小声道:“小姐给夫人亲自做的,还请让我们进去吧?”

石婆摇摇头,道:“夫人说了,今日先不见你们了。”

重慕颜道:“为什么?”

石婆道:“她觉得她对不起你……”

重慕颜不甚在意,道:“我娘说什么胡话?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石婆道:“她一直以为是她触犯了族规,这才让你惹来杀身之祸,而如今,真相却绝非她一直以来坚信的那样。她原谅不了自己和杀女杀夫凶手共处了这么久……”

重慕颜极长的睫毛遮住眸底,情绪不高,忽然一把按住门边,道:“你让我进去,我亲自和她说。”

石婆一把又把门拉了回来,力量竟比重慕颜还大,坚决地道:“给她点时间,让她静静吧,她比你想得要坚强得多。”

怀川左看看执意要进的重慕颜,右看看坚定挡在门口的石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重慕颜退步了,将食盒从怀川手里接了过来,递到了石婆手里,道:“那劳烦婆婆把这个交给我娘,怀川,我们走了。”

石婆双手拎着食盒,立在门前,目送重慕颜与怀川离开。

又过了几日。

这一天,重慕颜还在一个臂弯里沉睡,正睡得香甜,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重慕颜支起上身,白皙的脸上透出几分被压的淡红,转过头,白亦乾没动,不觉间压低了声音,“谁?”

门外怀川也低低地道:“小姐,定淮候来长庸城了,据说一直在找你。”

重慕颜半眯着眸子,还在反应怀川的话,裴辰来做什么?

她刚要起身,去人间一探究竟,就别一个突如其来的大掌紧紧箍回床上。

重慕颜:“……”

白亦乾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目光探究,沉声道:“干嘛去?”

重慕颜道:“……裴辰找我,我……”

白亦乾道:“他有完没完,怎么又是他?”

说着,他把一条腿搁在重慕颜两腿中,极其危险的姿势,二人四目相接,仅是一掌之距,重慕颜道:“他怎么了?相公不喜欢他?”

白亦乾道:“他欠你一条命,他总想着怎么报答你。”

“他没有欠我,而且我也不需要报答,要说报答,可能是我要报答他的恩情,毕竟他给我挡了最后一击。”

话音刚落,重慕颜就发现白亦乾的目光不对。

白亦乾压得更重,恨不得与重慕颜嵌在一起,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媳妇要报答他?你怎么报答,给他一条命还不够么?”

重慕颜微微推了推他的肩膀,这几天被白亦乾日夜折腾的她,已经想回极乐楼呆几天了。

重慕颜不置一词,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悠悠地道:“嗯,也是,那我与定淮候之间的事就扯平了。”

白亦乾道:“嗯。”

重慕颜指了指门外,道:“那我总该去看看,万一有事呢。”

白亦乾道:“好。”

白亦乾微微起身,给重慕颜让开一些余地,重慕颜翻身下床,穿衣。正在此时,身后晃过一个高欣身影,重慕颜正要回要问:“相公,你下来做什……”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按在墙上,两条腿也被捞起,挂在男人腰间。

等在门外的怀川倏地听到一阵推搡声,与茶盏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哗啦啦地砸落满地。

怀川一惊,立即转头向殿唤道:“小姐?”

可里面一直没有回音。

一阵天旋地转,重慕颜倒在桌上,而白亦乾深眸一暗,站在桌边,慵懒地将食指竖置于唇间。

怀川等了好半天,在殿门外左右踱步,低声喃语:“小姐不是方才还说去人间看看么,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慕颜殿终于殿门大开,重慕颜走了出来,身后白亦乾也跟了出来。

怀川赶紧低头行礼。

重慕颜道:“我们……带鬼帝一起去。”

怀川点点头,哦了一声。

长庸城竹叶酒馆,人声熙攘,一直都热闹非凡。

裴辰便在此处打听“无双”的消息。

重慕颜走进酒馆时,裴辰正倒了一杯清冽的竹叶酿,心不在焉的。

重慕颜径自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淡声道:“裴统领,你找我?”

闻声,裴辰抬起头,瞪大了眼,捏着杯盏的手顿了一下。仿佛根本没预料到真的在这里与她相遇,一时间呼吸凝了半歇。

眼前少女依旧娇美无比,不可方物,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只是,这次再遇,裴辰觉得她身上隐隐多了一种澎湃之力,无形袭来。

裴辰迟疑地道:“无双,你好像跟上次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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