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默料想他是为了地皮来找她,结果开口是这话,她被问得一愣,但转念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原来方洛冰真是他的人。

“恨。”苏默默道:“恨你害死我爸,毁了我妈,让我家破人亡,连可以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恨你的无情无义,恨你的白眼狼。但我更恨自己,如果当年我没有想要一个哥哥或者弟弟,我爸就不会把你领回家里,苏家更不会因为发了一次善心,反而害得自己一家不得好死。”

“默默,我也一直在调查……”余见明原想解释,可对上苏默默清冽冽冷冰冰的目光,他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一瞬间明白了,这一世管他如何修复弥补,他们的关系都不可能再回归过去,她已经把他规划到穷凶极恶的人群里。

除了恨,再没有其余可能。

他失去了所以的力气,只剩一双眼悲凉的看着她。

苏默默冷漠的转开头,看向了落地窗外,繁华的都市熙攘的人群似乎都和他们隔绝了开,没有声音眼前只是看不清楚的影像,播放着他们的忙碌,机械的匆忙的埋怨的阴暗的,冷漠的没有温度。

生活啊,如此绝望的诱人。

“自首吧。”

她第二次说出这三个字,这次更沉住气了,美丽的脸上只有平缓的沉静,说道:“我妈醒来问我的第一件事,是你。如果你真的对苏家有忏悔之意,这或许也是我们唯一想看到的结果。”

余见明脸色突然发白,他垂下头,身子微不可查地颤抖了起来。

苏默默转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复又继续盯着外面。

落地窗外站着一个男人,他的身边围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直勾勾的盯着对面买冰糖葫芦的商铺,男人看见了,问男孩,“是不是想吃?我给你买一窜。”

“不能买给他,不许他吃!”女孩却阻止了男人。

男孩马上摇头说不想吃,然后失落的走了。

男人训斥起女孩。

女孩一改刚才的凶神恶煞,解释道:“爸,你不在家里不知道,他的牙齿都坏掉了,前两天还因为牙龈发炎发烧了呢,我和妈好不容易才把他照顾好,坚决不能让他吃冰糖葫芦,这是为他好!我们既然领养了他,就要对他负起责任,他现在是我的弟弟,我要保护好他!”

父女俩一边说着一边追着男孩的步子离开了。

苏默默看着这一幕,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一时间陷入了回忆,她说:“人的经历总是那么相似,你说是不是?世界的各个角落,是不是每天都在发现着这样的事情?难怪说人的经历总是大同小异的。”

“当年你不许爸给我买冰糖葫芦……”余见明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

苏默默道:“当年余家出事,你无处可去,我爸身边遭人监视不能马上把你领回家里,所以你在亲戚家里寄养了一段时间,可你的亲戚也对你不闻不问,你的身子在那段时间里迅速瘦弱。”

“我爸把你领回家里后,我和妈妈看你经常生病,特地带你去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回来后我把你体验出来有问题的地方全部背了一遍,那些词汇真是酸涩难背,花费了我好几天才背完。”

她自嘲一笑,接着又继续道:“有一天你突然发烧,送去医院检查说是牙龈发炎引起的,医生说要注意饮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回到家我又把医生说的注意事项背了一遍,其实不需要我,妈一个人就能把你照顾得很好,可我仍然担心,非要自己亲自照顾你才觉得放心。”

“爸一直忙于工作,那段时间又出差在外面,并不知道你发烧的事,他带我们出去玩,你也是向刚才那个小男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冰糖葫芦,我拦着不给你吃,我记得在出来玩的前个晚上,你刚和我吵了一架,你把两件事的气加在一起,足足有半个月不理我。”

“当时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一气之下就不当我的弟弟了,等你的牙龈好了之后,我偷偷跑去你想吃的那家糖葫芦店买了一窜回来给你,可你说,你再也不吃那玩意了。”

“你不知道,那家糖葫芦难买价钱又贵,我从早上出门,晚上才到家,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伍,买完了糖葫芦,却已经没有了路费回家,我就徒步回家,走了四个小时,中途的时候凉鞋的鞋带还断了,没办法,只能光着脚,等到家里脚底早就磨出了泡,泡破了变成了伤口,溃烂了好几天脚底都不见好。”

“可我仍然觉得满心自豪,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来保护好弟弟,我就想着,等我再长大一些,赚了钱,到时带你去装一套瓷牙,这样就不担心你的牙齿会坏,这样你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

“可你把我好不容易带回来的糖葫芦丢进了垃圾桶,我还为此偷偷的哭了好几次。”

“别说了!”余见明面容绞着痛苦,把连埋进了手掌里:“求求你,别再说了!”

“小时候一直不能理解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挺可笑。”苏默默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痛苦,自顾的感叹道:“我感动的从来只有自己,自以为的为你好,自以为的可以保护你,自以为的必须要担起一个做姐姐的责任,可你却从未把我当成姐姐来看待。”

“别再说了,求你,求求你!”余见明的双肩又剧颤了起来,隐约有哽咽从他的指缝间倾泻出来。

“好,不说了。”

关系变成如今这样,也确实没什么可说,只是刚才看到那一幕脑海中跳出了熟悉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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