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醒了,可一想到那冰冷的利器架在她脖子上,还划出了一条血丝,她惊恐的抓紧了计棠的手。

阿祉半梦半醒的,被老太太此举吓得噌一下站起来,看到老太太的手僵在半空,她才缓过神来。

“阿祉,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要占我的房子?”

老太太的声音极其小,小到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

阿祉在她耳边轻轻一语:“别担心。”

“叩!”后院有人敲了门。

老太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阿祉!”

老太太心里然不是滋味儿,不过半年不来,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住进来。

阿祉开了门,站在屋檐下的仍是那蒙面黑衣的装束,露出来的双眸寒光一闪而逝,她下意识的摸了脖子,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租金,”咻地一声,那沉甸甸的一颗银坠子落在阿祉肩上。

那黑衣人话语轻柔了些,可那如寒光的眼眸却不轻柔。

尤其是被银子砸到了的阿祉,没好气的揉了肩,看到那已拔出一半的剑刃,自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什么时候起,她阿祉这么示弱,这么低声下气了?

看到那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园子,挪开了一旁的厨房门,此时她才看清楚,这个小宅子已被人新建了厨房,厨房旁边还打了一口新井。

“我要去报官,”老太太走来,双目直勾勾的瞅着那在新厨房里忙碌的黑衣人。

一听报官二字,那恨不得隔空杀人的眼神落在老太太的身上。

老太太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

方才丢了银坠子的黑衣人此时跨步走来:“租金已付,若是报官,招了麻烦回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祉连忙把那租金塞给老太太:“这是方才这位先生给的租金,他租你的房子养伤。”

听闻养伤二字,那黑衣人有一股轻松满意的意味,有这祖孙二人打掩护,公子定能尽快恢复。

老太太看着那银坠子发了一会儿呆,又站在屋檐下看了一会儿久久没来过的小宅子。

她连忙回到地铺那,慢慢将那地契展开,看了不知许久,她站起身来,捏起桌上的钥匙。喃喃细语:“我想去验证一下我的宅子有没有被掉包,或是被我娘家收回去。”

眼见着老太太腿脚发软,阿祉搀扶着她,慢慢的出了这屋子。

黑衣人追来,还没出声呵斥就听到了一声比他还要冷冽的声音。

“我二人是主,你是租客,我二人进出宅子还轮不到你来监察,若想还住下去,就对我们客气点。”阿祉冷冷的甩过这一句话。

不知怎的,黑衣人竟是木讷的吞了吞口水,却仍然站在门楼下看她二人远走,直到出了巷口,他才折回来。

阿祉和老太太来到府衙验证那葫芦巷最里的宅子是不是属于老太太的。

看到那官爷拿着地契与府衙地契录对比,又是在桌上展开一张图,认认真真的检阅,核实,更是要了老太太的当年所陪嫁的嫁妆帖子,又一番核实,才舒了口气。

却是一脸难以置信,略带着鄙夷不屑的眼神:“都几十年了,宅子能完好无损已是不易,还不经常来清扫来打理,若让他人钻了孔子,哭都没地儿去。”

那官爷顿了顿,眼皮子都难得抬一下,那大手掌就摊了开来,还敲了一下桌面。

老太太一惊,忙拿出一小角银坠子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那官爷。

可那官爷拿着那一小角银坠子盯了一会儿,轻笑一声:“给你翻了近一早上的档案,一角银子就打发了?”

“这……”老太太咋舌,“官爷,不够?”

“成荭?”那官爷捏起地契,看了眼下角的名字,“呵!自然是不够,再加一两,若爷高兴了,就给你核实,若高兴不了,那这宅子就送还给你娘家,正巧你娘家侄儿要这房子呢!”

那人笑得阴险狡诈,那八字胡更叫人看了连连犯恶心。

阿祉刚上前一步,就被成老太太拽住了手,低语道:“不可。”

说着她把那一角银子再次恭恭敬敬的递给那官爷。

那官爷显现出一副贪婪的模样接了银子,方才摆了摆手,将那轻如枯叶的契纸轻轻地一推,再与那来的巧的清风一吹,一扬便落到了地上。

阿祉弯腰去捡,却见到那一只绕着脚气的布鞋不轻不重的踩在那契纸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阿祉咬牙切齿,挤出得复杂的笑意:“这官爷的脚还真是长了眼睛,能在这契纸落下一个脚印!”

那官爷笑了,笑得列开了那张满是黄牙的嘴,牙缝里还沾了些菜屑。

“是不是我这眼睛长得漂亮?”他却笑着反问。

“多谢官爷核实房契,”阿祉小心翼翼的拍了契纸上的灰尘,眼里轻撇下那一抹隐忍不发的恨意。

她挽着老太太慢慢走出了府衙,这个看似萧条,却又如寒窖的鬼地方。

成老太太哀怨纷纷,没想到一个不经意间的吝啬,能把一个宅子险些拱手让了人。

想起宅子里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还有那擅自做主新建的厨房,老太太就恨得牙痒痒,可恨归恨,却无他法。

依稀记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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