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不是一座山,而是由缥缈峰,太白峰以及天剑阁三座主峰和无数小山峰组成,老和尚小庙就在挨着天剑阁山脚,名曰“空空寺”,老和尚自然就是空空大师。

空空寺背后是天剑阁,从空空寺往北走,下山一公里就是最近城镇“不冬镇”,城镇因紧挨剑宗,倒也担得起繁荣两字。

不东镇虽然人口只有十余万人,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行各业,五花八门倒也齐全。

老和尚和富贵途经三五日步行,已然来到了不东镇,到了镇子上,富贵本来照旧拿出破碗,准备地上盘膝而坐继续这一路来的乞讨征程。

哪知道老和尚见状,一脚将陪伴富贵一路的土碗踢的远远的,碎了一地,声称这已经是他的地盘,不能让富贵丢他的脸,若富贵再做此等事,就要逐出师门,富贵满脸怨气的看着老和尚砸了陪自己一路吃饭的家伙,没好气的呛声到老和尚,逐出师门就要老和尚退钱。

随即老和尚小眼珠子提溜一转,问着富贵到:“有赚钱的新法子,可愿意随他。”

富贵看着又想抖机灵的老和尚,本来被踢碎了碗还在气头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去”

老和尚这时伸出一根手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富贵。

“十文?”富贵问道。

老和尚摆了摆手指,示意不是,但是富贵也懒得再猜。

“一贯钱”老和尚对着富贵说道。

富贵心中暗自估摸,老和尚这么大方,难不成又要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勾搭。

“师傅,那您先说说”富贵看着老和尚伸出的手指,终归还是心动了。

老和尚高深莫测的一笑,亲切的对着富贵说道:“这毕竟也算我老和尚的底盘,我还是认识些有钱人的。”

不冬镇的人其实信佛的不多,反而是靠近剑宗,拜祭仙人的较多,但总归还是有善男信女的,就比如不冬镇财力首屈一指的孙府。

去孙府之前,两人先是找了家酒楼,要了间能洗漱的甲字房,将身上纳衣换洗一番,用老和尚的话说,这叫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富贵问老和尚他的小庙,里面的佛金装了没,老和尚却是摇了摇头,说只是个泥菩萨,但是很大。

然后将富贵多年未打理的头发修剪一番,将头发盘起,束发四方髻,穿着宽大黑木兰纳衣,洗漱完毕之后,将尚未长全的绒毛剔尽,修了一个桃花面,立马变成一个活脱脱的少年郎,只是身形依旧有些单薄,不似大户人家。

老和尚整理一下富贵衣襟,满意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富贵,捏着下巴说道:“洗干净了,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黑,有为师当年三分风采。”

富贵却是不以为然,借着盆子中水影,看着自己,起初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干净,只是看了一会便热泪盈眶。

老和尚见状问富贵一个大男人哭甚,富贵只是木讷的擦拭一下眼眶,盯着盆子倒影,呆呆说道:“原来我长这样。”

富贵从小到大第一次认真端详起自己模样,富贵是典型的凤眼,只是眼神呆呆的,有点无神,但是束发之后带着一丝英气,直直的鼻梁不大不小,在清瘦的脸颊上显的也不算夸张,脸颊两边都有几颗小雀斑带着点婴儿肥,还带有几分少年的稚气,嘴唇很薄,看着有些羞涩,身形有些清瘦,皮肤不白,也不算黑,只是呈枯黄色,所以看着有些黑。

一看就是过清苦日子的,跟腆着肚子的老和尚成鲜明对比,虽然比不了凤小楼那样绝代无双,但是也算的上俊朗。

富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眶,看着一手的热泪,这才注意到自己流泪的,但是随即一把抹干眼泪,马上变哭为笑,对着老和尚声音略有沙哑的说道:“帅吗?”

老和尚这次难得严肃,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泪痕还未干的富贵,说道:“你先看着,我出去转转。”

背负双手,跺步而出。

待到老和尚刚踏出房门,富贵就放声大哭起来,哭的肆无忌惮。

老和尚却没有走远,倚在房门外,静静听着。

马踏黄村他没哭,奴隶营四年挣扎求生他没哭,无数次生死一线他没哭,今日在不东镇中仅仅因为看了眼穿着干净衣裳的自己便哭了,而且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心中不可名状之物仿佛一下打开了,富贵摸出那张象征着脱离奴籍的赎身契,慢慢的揉做一团,丢出窗外。

老和尚看装连忙去捡起,将被揉做一团的赎身契打开,嘴角慢慢上扬,会心的笑了起来,不由感叹修行易,修身难,修心亦修道,这便宜徒弟心境不错。

从今日起,他这徒弟才是正式脱了奴籍,身心皆是。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老和尚才溜达回屋,对着还在抽泣的富贵,拍拍了肩膀,说道:“差不多得了。”

富贵却是说道:“饿了,去孙府吧。”

老和尚这时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去也罢,今日收拾的干净,就不干行那下三流的事情了。

原来老和尚已经登过孙府两次,第一次是给孙府推销他大徒弟蛮菩萨,说他徒弟是活佛转身能渡人苦厄,孙府人看他大徒弟,体型的确异于常人,有怒目金刚之像,于是老和尚一张平安符卖了孙府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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