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扬州

端午过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还没到正午,太阳已然散发着强烈的温度,这般炎热的天气让许多人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就连柳宅里守着大门的奴才也是打着瞌睡。

偏在这个时候,一年纪约莫在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穿着一身不俗的锦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立于柳宅大门前的台阶下,声音清润极了:“劳烦小哥前去禀报夫人,就说慕某求见,有要事相商,还请夫人万务见在下一面。”

守门的奴才原本正在打着哈欠,闻言忙打起精神,半弯着腰道:“敢问公子,可有拜帖?”

跟在这男子身后的小厮闻言,立即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份湖绿色描金拜帖,双手递了过去。

守门的奴才接过,并未急着进去通禀,反而是先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到了左下角最为显眼的红色印章,上面的印章,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整个江南慕氏商号的大印。

要说这慕氏商号,在江南一带简直是赫赫有名的,除去位高权重的官员,那是连普通官员也不敢得罪一二的存在,无他,只因这慕氏是在是很有钱。

不过守门的奴才眸色轻闪,哪怕这慕氏再有钱,那也不过是一介商人罢了,哪里有自家主子身份尊贵?况且自家公子可是交代了,要是有任何男子上门求见夫人,除非公子在场,否则一律不许放进去,很不巧的是,公子今日去了布政使大人府中,还未回来。

守门的奴才思绪万千,不过片刻,他就礼貌的笑了,不无礼,但一点也不谄媚:“慕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夫人今日身子不适,不宜见客,怕是要让公子白跑一趟了,不如这样吧,您这拜帖,奴才就先收下了,回头定会一五一十的禀报夫人,等夫人得了空,奴才自会吩咐人前往贵府告知,您看如何?”

这番话说的极为得体,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话是敷衍的,故而这位慕公子还未说话,他的贴身随从便不乐意了:“你这是何意?我家公子屈尊前来拜见,可不是为了吃你的闭门羹的。”

在这慕家小厮的心里,就连四品官都不会让自家公子吃闭门羹,怎么到了这柳宅,就偏偏如此特殊?难不成这个寡妇柳夫人的身份要比官老爷都尊贵?

话落,守门的奴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客气是他的礼数,但这并不是他们可以不尊敬夫人的理由。他挥了挥手,正要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把人给赶走,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发生了何事?”

守门奴才一转身,便见一梳了妇人头的紫罗拧眉缓步而来,他心里一惊,忙上前低眉道:“姑姑,没什么事儿,只是来了两个不长眼的人,奴才这就把他们赶走。”

公子可是交代了,拒绝这些人求见的事儿,不能让夫人和夫人身边的人知道,可谁知道,紫罗姑姑压根儿没听进去他的话,反而颇为惊讶的叫了声:“慕公子,你怎么来了?”

看着所谓的慕公子主仆被紫罗请进了大厅,守门奴才一脸着急,站在原地跺了跺脚,一咬牙,找来了个跑腿儿的,在他耳边低语一番,就让人去了布政使大人的府邸,请公子回府。

待客正堂,紫罗叫小丫鬟们上了香茶和点心,自己则微微颔首:“烦请慕公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夫人。”

慕公子也微微欠身,回了个礼,待紫罗的身影消失在正堂,他方才端起茶盏,拨弄了两下盖子,一股清新的茶香就扑面而来,他眸色微亮:“是金瓜。”

小厮瞬间瞪大了眼,他跟在自家公子身边多年,并非是没见识的人,所以他自然知道这金瓜,是云南贡茶,每年产量不到一斤,几乎都送进了皇宫,流落在外的极少,故而这一两金瓜,可谓是万金难求,谁家要是有这等香茶,定然不会舍得拿出来待客,不曾想才被他低看的柳宅竟然有这等稀罕物,小厮瞬间改变了先前对柳宅的印象。

“公子,看来这柳夫人不简单。”

慕公子轻啄了一口茶,心道:若是柳夫人是那等简单的女子,也不值当他费心思了。

柳清菡也没让慕公子多等,他一盏茶喝完,柳清菡就出现在了正堂,在主位上落座:“叫慕公子久等了。”

慕公子拱手客气道:“是慕某未曾提前下拜帖便贸然拜访,有失礼数,还请夫人勿怪。”

柳清菡挥手叫丫鬟换了两盏茶,笑道:“慕公子客气,既然慕公子不曾介怀,那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这慕公子,本名慕池,在江南慕家商行排名第四,至于年岁嘛

柳清菡的目光在慕池脸上轻扫而过,看着他保养得当,面上丝毫胡须都没有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今年有四十岁。

未曾料到柳清菡说话如此直白,慕池愣了片刻,随即道:“确实有事想与夫人商议。半个月前,夫人与慕某曾在华香阁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夫人可还记得?”

华香阁是扬州第一大胭脂水粉铺子,里面的胭脂受扬州各家小姐的追捧,半月前柳清菡闲来无事,便去逛了逛,但是由于看不上里面的东西,便随口和紫罗吐槽了两句,谁知就恰巧让慕池听到了,也是因此两人才相识的。

柳清菡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