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似乎整个世界都知道凌承弼在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人们背地里议论他,嘲笑他。

人们又一遍遍讲商业天才和知名珠宝设计师之间的爱情,讲那些七年里无数的狗血桥段。

有人表示又相信爱情,有人嘲笑他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有人讽刺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凌承弼亲自下场和手下们在各种地方寻找安慕雅的身影被人们一再碰到并且拍下,那个身影短短的日子里消瘦了很多很多,却看起来仍然英俊至极。

总裁,我们发现肖镰有新动静。

一个手下匆匆地跑过来,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也粒米未进的凌承弼立刻神经紧绷地抬起头。

手下气喘吁吁过来:总裁,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肖镰昨天带着母亲离开了海城,那个所谓的女友不知去向,现在他们的房子正闲置在那边已经空荡荡的。

似乎濒死的人终于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凌承弼立刻紧张地询问: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从哪里离开的?从民航那边得来的消息,他带着母亲飞到B城,之后便没有消息了。

那个女友现在不知去向,现在看来,他真有可能和少夫人的手下顿了一下,的失踪有关。

凌承弼的眉毛皱成一团,神情凝重至极:派所有能出动的人手,联系所有相关的部门和机构,想尽一切办法,不计任何代价我也要找到他。

手下立刻郑重回复:是。

交代完手下,凌承弼又安排助理去搜查肖镰如今那间空置的房子,也许能从里面发现些什么线索,而自己则立刻去联络各方面的关系。

连续地搜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发现多少有用线索,只是手下们在肖镰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封以安慕雅署名留给他的信。

信装在信封里,他们不敢打开,只好原封不动地拿回来。

近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搜寻,直到手下将信封拿给他时,凌承弼仍然整个人的神经紧绷至极致。

那封信上的字真的是慕雅的字迹,凌承弼的手有些发抖,近乎是颤着地将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里只有短短几句话:求你放过我们,我已经被你逼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死一次。

凌承弼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信纸上我们那两个字,他一直盯着,整个人僵硬如冰块一般地盯着,直到信纸上的那两个字如两个人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嘴角轻轻地勾起,是极端苦涩的笑容。

真是可笑至极,他终于用了七年的时间把一个最爱自己的女人伤害得彻彻底底,然后让她爱上了别人。

呵呵,肖镰,他说他是垃圾,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追责别人呢?是他将爱自己的女人彻底伤透了,是他将她推向别人的怀抱,是他做了无数件对她残忍至极的事情。

无论那个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有什么扼杀一个小生命呢?何况还是她肚子里的小生命。

现在他还在可笑至极地满世界找她,呵呵,也许对她来说,他才是她最想要逃离的恶魔呢。

他已经失去了,彻底失去了,从此一生悔恨,一生赎罪也无济于事。

想到这,他嘴角的笑容更加苦涩,仿佛突然尝到世间最深刻的苦一般,他的笑惨烈至极。

他极力地勾勾唇角,仿佛用尽力量嘲笑自己,可是苦笑还未成形,浑身那根紧绷的神经轰然碎裂般,他忽然失去所有力量支撑,整个人近乎硬邦邦地直直摔在地上。

地上的碎石瞬间划破美好的脸,旁边的人轰然涌过来。

脸上的刺痛和轰然的撞击仿佛都没有感觉,他只是觉得好累,累得浑身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力气,只够紧紧地将那封信拽在手中,然后在心中近乎虔诚地说,好,我放过你,但是,我永远都不会放过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