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回到工位,和许久未见的同事一一打了招呼后准备开始工作,没敲上几个字便发起呆来。

伊镇临走时说,她的任务就是让艾亦沉离开她家。原因是现在的艾亦沉每天都泡在顾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只要她能让他离开她家,后面让他回美国的事由他来处理。

“艾亦沉睡觉的时候还是回他自己家的。”顾深小声嘟囔。

“那是因为你家没多余房间!”伊镇。

“……”

也许真是,顾深不说话了。

伊镇又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艾亦沉现在只要回国,就回你家。你不要让他感觉自己是主人,你要让他觉得自己是客人,就算去你家,也只是礼貌的探望而已。”

“哦——”顾深恍然大悟,“那还不简单!既然艾亦沉只要回国就回我家,那想要让他离开我家,只要不让他回国不就可以了嘛。”

“……”伊镇无语。

顾深自顾自道,“你们可以把他先骗回美国,然后没收他护照,或者……”顾深皱着小脸思索,“打折他的腿!”

他的腿……的腿……腿……

“ohmygod!”伊镇扶额苍天。

他真是傻了,才会找这个笨蛋帮忙!

“至于怎么骗他回美国,按你刚刚说的,由你处理吧。”顾深打完文字太极,拎着早餐上班去了。

她之所以不敢答应伊镇,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赶走艾亦沉,否则她也不会到处出差躲避了。

就在顾深不知道怎样躲避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好朋友林安安正身体力行的告诉她办法。

“自己租房子呗。”顾深公司附近的一间西餐厅里,林安安漫不经心道。

为了躲她鸠占鹊巢的前男友,林安安直接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在家被老爸老妈嫌弃得混不下去,才终于肯回来。

这不,刚下火车就来找顾深吃饭,顺便拿出租房钥匙。

“我没钱啊。”顾深。

“所以我才让你租房子,不然我就劝你买房子了。”

“你赶紧还钱,你还钱我就有钱租房子了。”

林安安霸气道,“还了你也租不了,你妈肯定不同意。不过,”林安安喜不自禁道,“你要是搬来和我住,不花钱的,你妈应该就会同意了。”

“别——”顾深连忙拒绝,“我妈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对了,你和艾亦沉到底怎么回事?”

憋了这么多天,林安安终于逮到问艾亦沉的机会了。

“嗯,”顾深挠挠肩膀,“先吃饭吧,我一会儿还得赶回公司。”

“菜都没上,吃什么吃。你要不老实坦白,小心我找你妈告状,”林安安瓮声瓮气道,“方嘉晟的车还没散架吧?”

顾深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柄,“前两天我在青岛机场看见他了。”

“什么!?”林安安瞪大了眼睛,“他回来了?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还你钱。”

顾深苦笑。

“他假装没看见我。”

“这个王八蛋!”林安安愤怒不已,“要是老娘在场,肯定过去撕他个稀巴烂。”

顾深知道好朋友担心她,故作轻松道,“那可不行,我还指望他能还我钱呢。”

“那好办啊,他住哪儿,一会儿吃完饭咱们杀过去就是。”

“苏州。”

“……”

林安安愣了半天,“这孙子真会找地方,算他走运,等姑奶奶哪天得空去苏州收拾他。”

顾深不想再提那个人,伸手去扯林安安脸蛋。

“安安啊,你真的胖了啊!嘴巴这么大,是锅吗!。”

林安安吃痛,“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守口如瓶还不行吗?”

顾深笑了,满意的收回手。

“那艾亦沉的事?”见顾深犹豫,林安安又加了句,“你就告诉我吧,我要是泄露出去半句,让我永远找不着男朋友!”

顾深收敛笑容,看向窗外,远山微黛,白云苍茫。

十几年前的小山村里,天比现在更蓝,山比现在更青。

那时候,顾深还是住在姥姥家,和艾亦沉爷爷家比邻而居,两家人的小院子只隔着一道稀稀疏疏的木篱笆。

从她记事起就认识艾亦沉了。

艾亦沉每年寒暑假或者逢年过节都会到爷爷奶奶家,即使艾亦沉不来,她也经常听大人们说起这个哥哥。比如乖巧听话功课好,XX比赛又拿了第一之类的。

后来,她上了幼儿园,捣蛋顽皮不学习,身为隔壁邻居的艾亦沉自然成为姥姥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姥姥总说等她上了学,也要好好学习,像艾亦沉一样出国去。

久而久之,她就将“出国”这个目标埋在心里,一直朝它努力。

只是,姥姥是让她出国学知识,顾深是想的出去找艾亦沉玩,出发点不同,也算殊途同归。

“怪不得你学英语那么努力,你说你一个西语系的,比我们英语系的英语还好,让我们情何以堪。”那时候宿舍里同学们觉得她崇洋媚外想出国想疯了,全都孤立顾深。

顾深笑,“现在你的英语可比我好。”顾深后来不愿再学英语,专攻西语,时间一长又对英语生疏了。

“可是你这么努力,为什么又不去了啊?”

顾深垂下眼帘。

回忆真是可恶的东西,忘又忘不掉,一直横在那里提醒你这里曾经受过伤。

那天,她拿到国外大学的offer,兴奋的发邮件给艾亦沉。她以为他会很惊喜,可他的回信像一根钢锥直戳她心窝,粉碎了她所有热情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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