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护身符啊?我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石媛盯着她手里那块牌子,刚要嘲笑就被鄙视的目光打住了。

“当初你不是想溜出宫玩嘛,我就利用职务之便给你造了个假身份,估计能用到。”步柔露出奸笑,不紧不慢地开始揭“长公主”的老底。

“怪不得皇甫铭瑛要提拔步柔为户部尚书,这小心思转的。”石媛一面这么想着,一面伸手接过了名牌:“这真是及时雨。不过这名字……还挺有智慧的感觉。”

回到府中,四个人就围坐在正厅的地上——一个人盘腿坐着,三个人跪坐着,准备好好讨论一下如何解决公主府今后收入来源的问题。

“长公主,让我们也坐下来不太好吧……”浅酌总有种坐得不安稳的感觉。

“无妨,反正公主府快破产了,想不出办法我们还得一起出去要饭。”石媛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就像一座快要化成水的冰雕。

皇甫铭玹突然站了起来,一副奋不顾身的模样:“姐,这里就我一个大丈夫,这个时候应该我出去挣钱养家。”

“算了吧,你才多大?童工违法。”石媛想都没想,就浇灭了皇甫铭玹的“豪言壮志”,“再说了,早都男女平等了,你怎么还大男子主义起来了?”

“我今年十四了,按宁澜律法都可以参军了。”皇甫铭玹不服气的撅着嘴。

在石媛看来,他还是个孩子,实在不忍心让生活的重担磨平他的锁骨。

不过他的话倒是又提醒了石媛,她到现在还有点水土不服,时不时就忘记了自己身处宁澜国,这里有着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摸不透的一套“秩序”。

“我们仨老阿姨的要你一个小朋友养活,说出去都抬不起头。”石媛伸手拉住弟弟的胳膊,稍一用力就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佳酿因为之前惹了事,这会无比听话,不等“长公主”说完,她就开始附和。

让皇甫铭玹最没有想到的是,连他眼里最通情达理的浅酌姐姐今日也站在“蛮横”的亲姐那一边,向自己点头致意。

面对三面都是“虎视眈眈”的姐姐,皇甫铭玹回以凝固的笑容,安静地等待着亲姐的指示。

不过浅酌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如奴婢和佳酿轮流出去做工,挣的钱应该够补贴府上的用度。”

“这事我也咨询了步柔,目前京城内比较稀缺的有私塾先生、清道夫、镖师和艺女这几个……”

“艺女不行,太掉价了。”

“镖师不行,太危险了。”

“清道夫不行,太辛苦了。”

三个人分配均匀,你不争我不抢,刚刚好给“长公主”剩下一个选项。

“私塾先生总行吧,选择困难症都被你们治好了……不过这事你俩能干吗?”石媛算了算最后剩下的是“私塾先生”,松了口气,“得亏四个选项里还有一个我能做的。”

顿时正厅内的空气就静了下来,只有佳酿摇头的过程中,关节处时不时会发出的轻微响声。

“可是长公主,如今私塾先生也不好当。”浅酌突然补了一刀。

“只是去做启蒙应该还行吧?”

石媛觉得这些考科举的生员压力再大也大不过高考考生,毕竟他们在宁澜国考上秀才就有津贴了,基本吃喝不愁——既然压力不算大,那私塾先生也就没那么难了。

“前几年长公主您下旨要精简官员,科举录取的名额逐年减少,就连各地秀才的人数都只有从前的一半了。如今从备考的生员到刚入学的孩童压力都特别大。听说民间几岁的孩童就要读《宁澜国史》了。”

听浅酌这么一说,石媛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报应啊!”她此刻只想猛捶自己的这副躯壳。

“姐,你这种说一不二且没有耐心的人,还是不太适合去当先生。”

皇甫铭玹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噩梦,首当其冲就是眼前这位亲姐。从前他最怕在皇甫铭瑛面前背不掉书,因为会被罚作她练功的人肉靶子。由于先帝偏袒姐姐,他根本无处申冤。

“前两天不还夸你姐是明君吗?你对‘明君’怕不是有什么误解?”石媛差点暴起揍他,但碍于他们皇室子弟可能从小习武练剑,她还是忍住了。

“不得不说,因为姐你的气质,确实有些颠覆我对‘明君’的认识。”皇甫铭玹见亲姐今日特别克制,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就蹬鼻子上脸了。

“好了好了,你自己在这修复一下三观吧,我要出去找工作了。”石媛强压着随时可能爆炸的情绪,站起身准备走。

在她快要走出正厅的时候,皇甫铭玹又喊住了她:“姐,你要不还是别去吧,咱们再想想办法。万一你出去被人认出来就危险了。”

“没事,我从前成日在宫中,别说平民百姓了,连低阶的官员都不会认得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石媛再次疑惑了。她不知道脑袋里怎么就蹦出了这句话,还十分流畅地说了出来。

浅酌跟上来扶住她:“长公主,虽说到了那边没人认得您,但这一片还是要小心,贵族朝臣们可没有不认识您的。还是稍作伪装比较保险。”

“是啊,是啊!”

石媛也陷入和之前皇甫铭玹一样的境地,经不住三个人轮番轰炸,她只好接受了浅酌的建议。

浅酌和佳酿不敢耽搁,忙活了一通,给“长公主”换了发型,换上粗衣,又披了一件斗篷。折腾了半晌他们才放过“长公主”。

石媛又让浅酌他们去门口探查了一下外边的情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