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有痛又该与何人说呢?”

我沉了口气,压下心底难过,继续笑道:“哪里还能有苦,有痛,你不是瞧着了吗?皇上待我极好,况且我与太子谋,太子答应过我的只要他一朝事成就放我自由。

我现在手里捏着平阳阁的令牌,不管有没有用总好过没有,太子不敢拿我怎样。

你且多等我些年,在天启好好的安稳下来,我听着太子妃和我讲过他们天启啊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他们那里的冬天,雪都可大了,能压垮树枝呢。

草原茫茫一片就像大海一般望不到尽头,牛羊成群,能听着牧歌,还能喝上一碗香喷喷的牛乳茶。我可向往着呢,等到我能离开这里了我一定先去天启瞧你,估计啊,倒时候你也做母亲了,我可不要当什么姨姨姑姑的,一律都得叫我声姐姐,这样才不会老。”

“好!都叫您姐姐,奴婢在天启等着您,给您留一间最好的屋子,全按着您的喜好摆,还要在院子里种上一池子的茉莉花,虽然也不知道天启的气候能不能种活了,但奴婢一定尽力去做。就等着小姐来,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我将手埋在衣袖里,攥紧了,憋着泪,笑她道:“可别了,我这好容易得了自由,九州这么大,可得多走走看看,哪里能就困在一个小小的天启,莫不是你还指着我给你带孩子不成。

我不做皇后了,也不做太后可就没现在这么有钱了,你得接济我些,助我我游游看看,搞不好什么时候就遇着心仪的人了。”

采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抹了两把眼泪:“好,都听小姐的。”

其实,我和采薇心里都没底,一来不知道穆沉舟的未来是如何的,他是臣,顾慕云是君,君败朝堂,臣注定是要殉葬的。但我不怕,因为皇帝一定会出手保顾慕云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对天启意有所指。

二来就是我自己心里最深的忧虑了,我不知道太子的事能不能成,就冲着他和皇帝几番斗法下来,均是以失败告终,到现在都还被困在宛城,我也看不透他,总觉得他似是背地里还布着一盘棋,那盘棋估计是我想象不到的大。

可这盘棋究竟是要下多久,没有人知道,十年还是二十年,不会干脆直接胎死腹中吧.....我在他的棋局里又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我也不清楚,甚至越来越迷惑。

就算事成若是他反悔了,不放我离开又怎么办?我能做什么呢?

离殇说的没错,与太子谋手里是该握点儿东西。

云城,张蕊在村长家坐立难安,左等安敬之不到,右等安敬之不到,村长媳妇儿安慰她:“安家娘子别着急了,敬之兄弟许是在路上了,你帮我瞧瞧,你之前教我那个绣样是不是这样的?我这粗手笨脚的,总也学不会。”

安敬之带着黄陌进了城,去了义庄,找了吴老头。吴老头本是打算等到安置完庄内这些客死之人就离开云城,再觅个清净地方,等死去。

谁承想,安敬之又上门了,还带了个黄陌。

吴老头依旧板着死气沉沉的一张脸,让安敬之扛着黄陌进来,将其放在屋子正中央的大木台子上,他依旧拿着那盏生锈了的烛台,凑近了照着黄陌的脸,问安敬之道:“这又是你从哪捡来的小子?”

安敬之恭敬道:“您应是认识他父亲,他父亲是西北的黄大将军。”

吴老头没应声,继续照着黄陌瞧,眉头却越皱越深,到最后一张皱皱巴巴的脸就差一点挤在一起了。

“黄家的小子,他身上有蛊虫。是个棘手的玩意儿,若是不想办法弄出来,多则半月少则几日,这虫子每被调动一次就蚕食他部分心脉,等到心力枯竭人自然就死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吴阁老您可有办法救他?”

吴老头摇了摇头,道:“若是没有蛊母只怕无力回天了。这黄家小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我发现他时便是这样了,您可否帮我先照看他一下?我家夫人还在梨园村,昨晚不知从哪冒出了一队傀儡毁了我的屋子,我让她先去村里避着了,说好了今日去接她的。”

吴老头叹了口气,放下烛台,道:“你且去吧,我替你守着。”

张蕊那一颗悬着的心一直到见着安敬之那一刻方才放下,她拉着安敬之,见人完好无事,方才小声问道:“将军,如何了?”

安敬之皱着眉摇了摇头。

村长夫妇要留他们一起用午饭,安敬之婉拒道:“不必麻烦了,实属今日家中有事,改日再登门拜访。”

离开梨园村,安敬之才对张蕊道:“我们的小院没了,这云城只怕待不下去了。现下我要带你先去一处地方,你可能会害怕,但那是这里最安全之地了。

届时一定要有礼,你待会儿所要见之人乃是父亲的老师,与你外祖是一辈儿的,父亲和大哥一家的后事也是老先生主持着办的,于我安家而言是恩人。”

张蕊点了点头,跟着安敬之进了城,来到了云城义庄。

安敬之叩了三下门,张蕊站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胳膊心里很是忐忑。

过了一会儿,一道沉闷的开门声响起,露出了半张吴老头有些吓人的脸,张蕊被吓得又往安敬之背后躲了躲。

安敬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夫人莫怕,这就是我与你说的那位。”

吴老头冷哼一声:“别站在门外废话了,你是担心李家人找不着你吗?”

说完就转身继续佝偻着腰踱着步,往屋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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