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道:“他虽携功归来,但也久未在官场,军中的人变动不小。你手下的人只怕难服他,朝中也有人嫉妒不服。他先当个副职,于公于私都更好。”

贾琼拍手笑道:“论打仗练兵,自然子朔哥哥更厉害。可是论用人之法,两个子朔哥哥也不是道友的对手。”

太上皇笑道:“你也不要看低了起儿。他已经很聪明了,只怕心里挂着别的事,急着要把京营重任交给得用之人。”

……

贾琼曾听皇后说起,贾赦精于品鉴古扇古玩,擅长金石印刻,当年东宫那么多属臣也没有人在这方面的天赋及得上他。

那日写了菊花诗之后,贾琼便托贾赦帮她刻一个私印,轩辕起一见自然跟风。

贾瑶等几个女孩儿一听,自然也想得到一个雅号的私印,缠着他讨要。

赦大老爷不忍拂逆女儿和侄女们的要求,寻了珍藏的切好的各种稀罕石头,戴着西洋老花镜坐在炕上设计篆刻。

邢夫人抱着贾现坐在另一边,贾赦便教他认各种珍石,邢夫人笑道:“现哥儿才多大,哪懂这些?别说是他了,我瞧着也就是石头而已。”

贾赦嫌弃:“就你啥都不懂,要啥啥都不会,就知道在管家之事上扣点银子下来。都是哪里学来的毛病?”

邢夫人却说:“你才不懂,这家用支出里多少油水是被许多下人捞去了,我不想办法慢慢弄些回来,不是个个当我们是冤大头?琼儿的王府里平日用度也节省,支出还不及我们府里呢。省钱是一件好事。”

“你那不是省钱,你那是公中用度还如旧例,自己又扣下来进私房。”

邢夫人私房被贾赦看到了。贾赦原来是不可能发现的,只他宠爱贾现,在家时一有点闲瑕就要看着他,所以发现了邢夫人的秘密。

“那……哪个管家太太没有油水捞的?我存下银子,最后不还是给现儿、瑶儿的吗?”

“捞油水都捞得这么冠冕堂皇。”贾赦怼了一句,又道:“过了年后,瑶儿就不去宫里女学念书,回来帮你管家时,你别教她这些毛病。不然嫁去了李家,会被人笑话。”

邢夫人回嘴:“你当瑶儿是什么人,跟着当朝少师、六尚女官、宫廷乐师、画师学艺。只有她教我的份,我哪里能教得了她?”

贾赦刻好了第一个印章,拿了印泥试了试,才满意点了点头,给了邢夫人:“这是你侄女的。”

邢夫人脸上一喜:“老爷居然给她也刻一个,这还是第一个……”

贾赦笑道:“看你就是外行,我也许久未作这些了,手生了。先做你侄女这个练练手,给别人做得才好些。”

邢夫人才笑不出来了,抱着贾现抱怨道:“烟儿也就罢了,以后你要是轻贱现儿,我绝不会这么算了。”

正说着,老太太打发琥珀来叫贾赦了,贾赦问道:“难不成老二来了?”

上回王府的菊花宴之后第二天,贾母就招了他去诉苦,说贾琼连邢太太和邢岫烟都邀去了,却不请贾政、贾珠、宝玉。贾母说贾琼这是要让贾政和宝玉他们往后在上流社会难有立足之地。

李家两房人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这种微妙的?李家太太的娘家顾家、谢家,儿媳娘家王家、孙家及女儿们的婆家也都是官宦人家,一传十,十传百。那么地方上的有头脸的人家也会知道贾家二房与嫡支关系不好,靖武亲王府也不念他们是亲戚。

贾母深谋远虑,哪能不伤心烦恼,可她无法去烦贾琼和轩辕起,只能在家烦贾赦了。

琥珀道:“不是二老爷来了,是史家老太君来了。”

贾赦呵呵:“她来就来了,老太太又招我过去干什么?我不去。”

琥珀哀求道:“老爷好歹过去瞧瞧,老太太也实在没有办法,史家老太君正是朝老太太吐着苦水,十分委屈,劝也劝不住了。”

贾赦奇道:“她吐什么苦水?我也没有收到邸报朝廷易爵了。”

琥珀说:“老爷要是不去,怎么劝回史家老太君?”

“我才不去!人家多少次战场九死一生拼来的爵位,哪里是一个老太太胡搅蛮缠就能占来的?我要是去了,她就算不能保下史鼐的爵位,也非得让我荐史鼐个官位才罢手。老太太是糊涂了才打发你来叫我。你就说我刚好去斋戒了。”

贾赦有时候显得蠢了点、怂了点,那多半是对待他在乎的亲人时。对待别人的事,倒是清楚别人的目的的。

琥珀无奈离去,贾赦连忙叫来小厮,让收拾东西,说要去玄真观和贾敬一起小住。

……

史家老太太这垂死挣扎并没有什么用,三日后午朝时再有兵部、礼部官员上奏保龄侯爵位应该重归史鼏的事。

太上皇虽然人在玄真观,但是派了戴权来传口谕,只令皇帝自己决断,不需考虑旁的。

皇帝有了大臣和太上皇给的台阶,便顺势下旨了。史鼏恢复保龄侯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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