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回到府里,就开始捣腾,正当他收捡了三间大屋子时,就有莺莺燕燕找来。

贾赦这才惊醒,似乎东院也不适合孩子们住,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而这些丫鬟美婢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见了总是不好。

一方面是美人,一方面是儿女,贾赦心中到底还是犹豫了一下,他确实不舍得几个美婢,总是在一起度过快乐的日子。

但贾赦转念又想,美婢只要有钱,随时都可得新的,便是不从外面买,家生子中都能寻来。但儿女是自己的骨血,如何是那些人比得了的。

琏儿是亡妻唯一的孩子,他和小殿下同岁,眼见小殿下龙章凤质,与殿下父慈子孝,而他却是任他在二房那长大。他平日过得如何,他皆是不知。

从前害怕朝不保夕,至少现在圣上又疼爱殿下了,殿下敢让他进宫见面,说明圣人对他的憎恶也消散了。

此时,他不说去和老二争什么,但是多看着点孩子总可以吧。

贾赦又想起那个贼精贼精的大女儿,难免眼中闪过一道温柔。

小女儿温柔乖巧,那也是好的。

贾赦第二天一早下令让那十几个美婢收拾东西,发放身契出府去自寻生路。

一众美婢都哭到贾赦屋外,梨花带雨,但贾赦已经早一步离开了。眼不见,心不烦,自然不会动摇。

在三兄妹正一起玩乐时,贾赦就带着下人来了荣庆堂,到了他们的屋子前。

这时别说下人们吃惊,连贾琏和贾盼春都很惊讶,贾迎春是真的才三岁,她还没有这么复杂的情感,也只认出爹爹来。

贾琏忙行礼请安,贾盼春马上求抱,在她们姐妹小时候,有亲爹关注,日子会好过很多,将来迎春的命运也好一些。就算是她,现在的硬件条件所限,还没有足以自保的法力。

贾赦看到儿女就不禁又想起义忠亲王轩辕泽说的话,一把抱起贾盼春,又吩咐贾琏说:“你回自己屋里看看,有什么紧要的物件,且收拾了。今天老爷带你回家住!”

贾琏不禁又惊又喜,却又怕自己会错意,很愚蠢地说了一句:“荣国府就是咱们家,回哪去呢?”

贾赦嘿嘿两声怪笑,说:“你喜爱留在府里给你二叔当儿子,你且就留在这儿,我带了你妹妹们走。”

盼春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她一番做戏可没有指望贾赦带他们回去,只是想让他将来多念迎春一分。她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做戏时也有心理准备贾赦渣到没有人性。

“盼儿要爹爹!”盼春笑着挥舞小手臂,她一个三周岁的豆丁,除了卖萌又能干什么呢。总不能让她去做法杀敌或降妖除魔吧。

“猴儿!”贾赦笑骂一句,又吩咐奶娘:“还不收拾姑娘的东西?”

崔嬷嬷道:“大老爷,此事是不是还要知会老太太、太太一声?”

贾赦盘算一下,说:“老爷的女儿,老爷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们收拾吧,老爷亲自去见老太太。”

……

贾母看着眼前的儿子,都有多少年了,他没有这样的精神了。贾母也不禁盘算,是否跟他昨日进宫一趟有关。

近年荣国府由二房撑门面,以至于门庭冷清,早远离权力中心。王氏的兄长王子腾接手贾家部分从前的势力迅速崛起,反过来成为贾家惟所依仗的实权派。

前太子被圣上接回宫,被封为忠义亲王的事,她虽然与朝中消息要迟滞许多,却也是听说过的。

之前都传这位忠义亲王缠绵病榻,当然没有什么能力联系从前的门人,贾母自然不会让贾赦顺势东山再起。

难道忠义亲王这会儿又大好了?不会是忠义亲王复宠,圣上又要立他为太子了吧?这儿子的腰似乎直了些、壮了些。

听了贾赦说要将儿女接回东院住,贾母叹道:“你何苦来折腾呢,你自己昏聩不理事,府里桩桩件件具都不放心上。这也罢了。琏儿他们才多大,你那府里连个理事的女主子都没有,琏儿跟着你能照料好吗?”

贾赦从前是没有想过要娶妻续弦,倒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情种,而自己活成烂泥一样,无可无不可,反正他又不缺女人陪/睡。

贾赦虽然敬重珍爱嫡妻李氏,可真没有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的超越常人的高尚。

这个时代的男人可是把对妻子的敬和那些事分开的,他们的观念是对玩玩的女人没有名份和敬爱都不是背叛妻子。

比如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苏轼和原配情深意重,事实上照样续弦、纳妾、狎/妓,可那个时代也没有人说他对妻子的感情虚伪,他真心认为自己对妻子情深意重。

话说这时都过了九年了,贾赦伤心绝望时期已过,在见着轩辕泽后让他有所悔悟,回首这数年,才惊诧他一个荣国府的当家人居然连个太太都没有。

府里就是没有人给他做主了,他没有太太,二房太太不就是荣国府唯一的太太了吗?

贾赦道:“儿子也年纪上去了,想要儿女承欢膝下,老太太年纪大了,如今有宝玉、元春和珠哥儿在你身边,老太太尚且顾不过来,反不如我带了回去。老太太也说儿子府里没个太太,所以儿子会考虑续娶上一房,也好教养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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