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钦帝的身子出了门就不行了,整个人瘫在李德全的身上。

李德全吓了一跳,赶紧喊了人来,将惠钦帝驾上撵娇,抬回了朝乾殿,而后请了太医,连太后都惊动了。

“李德全,你也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太后这才知道惠钦帝是去了安王处,不由得埋怨李德全不知规劝。

“母后不必过于忧心,朕只是有些脱力而已,无碍的。”惠钦帝缓了缓才说道。

等到太医确定确实没有大碍,只是因为身子虚弱脱力晕倒。不过也说惠钦帝已近油尽灯枯,若是再像这么不知保养后果不堪设想。

太后自然知道惠钦帝的情况,她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望着惠钦帝能够多撑一段时间。

太后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她才坐到惠钦帝的床边,一脸不认同的看着他。

“皇帝也太任性了,你如今的身体怎么能去见安王呢,有什么事就交给旁人去办,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子养好。”

纵然知道惠钦帝可能寿数有限了,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哪有不盼着好的?

“我是怕拖得越久了事情更不好办,而且儿子的身子儿子心中有数,若这些事不办,怕是以后也没多少时间了。”

见过安王之后惠钦帝倒是对于自己的寿数没有多么执着了,也许是因为听了安王的话,他在位三十年,勤勤恳恳,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到头来却要旁支过继儿子。

上天对他没有丝毫的宽容。

大约是他年轻时手上沾过太多的血,大臣的,妃嫔的,兄弟的,儿子的,还有······

“母后,儿子想见一见皇后。”

皇后被太后软禁在宫中惠钦帝是知道的,而今日安王所说之事,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查,也不想再查了,几十年结发夫妻,惠钦帝想亲自问一问皇后。

“可是,安王他······”

今日惠钦帝晕倒吓坏了太后,她怕皇后那边与安王之事所牵扯,让他单独见皇后岂不是······

“不是,儿子就是想见见皇后,儿子与她是结发夫妻,年轻时也曾琴瑟调和,如胶如漆,儿子是有些事情与她交代。”

惠钦帝难得软和的态度,太后听着心中伤心,遂不再阻止。

皇后被软禁在宫中,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她不知道是不是惠钦帝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还是被宫女连累,可是当李德全亲自来说惠钦帝召见的时候,她心中突然就平静了。

重新上了妆换了衣服,这才跟着李德全去了朝乾殿。

等她看到龙床之上靠着软枕正等着她的惠钦帝的时候,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如释重负。

“给陛下请安。”

皇后恭恭敬敬的给惠钦帝行礼请安。

“你来了,起来吧,我记得你刚嫁给朕的那会儿,每次见了朕行礼都是应付的很,如今皇后的礼仪堪当后宫楷模。”

惠钦帝手中抱着一个手炉,淡淡的说道。

这手炉是李德全非要塞给他,冬日天寒,他如今身体如此虚弱,他从前总觉得这等东西是女眷才用的玩意,如今也能心平气和的捧在手里了。

“得知陛下病了,一直未来探望,是臣妾的失职。”

皇后站在离床边两步的距离,不亲近不疏远,是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的距离。

“从何时起咱们夫妻俩说话到底如此生疏的地步。”

“陛下是君,嫔妾不敢放肆。”

皇后从进殿伊始就一直垂着眼,不曾看惠钦帝一眼。

“坐吧。”

“臣妾还是站着回话吧。”

皇后这样说,惠钦帝不置可否。

“想必宫中的事情你也听说了许多了,安王意图毒害于朕,证据确凿。今日,朕去见了安王,他与朕说了一些话。”

惠钦帝一边说一边看着皇后的脸色,可他失望了,皇后神色丝毫未变。

皇后虽然被禁足在宫中,但是对外面的事也知道一些,况且她身边的梁羽被带走了,再查一查崇宁宫的其他人,梁羽这阵子的反常也有迹可循。

“陛下是怀疑臣妾?”

“不,朕相信你不会和安王联合毒害朕,朕死了,于皇后又有什么益处呢,只是朕有一件其他的事想问皇后。”

“是我做的。”

惠钦帝还未说是什么事,皇后已经堂而皇之的认下,她进殿第一次直视这位帝王。

“为什么?”

好像惠钦帝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丝毫不意外。

皇后看着惠钦帝莞尔一笑,没有回答转而说起了别的。

“记得我刚嫁给陛下的时候,陛下称呼我为娇娇,后来陛下登基成了皇帝就称呼我为梓潼,至于到了今日,我终于只是您的皇后了。”

“你恨我?”

惠钦帝不解,他对待皇后虽不如年轻时那般亲密,后宫也有许多新人,可是他自问,皇后该有的体面荣耀他统统给了,就算皇后无子,她依旧稳坐这个位置未有丝毫动摇。

“大约是恨的吧,陛下知道我给您参汤中加那味药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那陛下也不要再有旁的孩子了,咱们就这样做一对夫妻不好吗。”

说着,皇后终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她常常往朝乾殿送参汤,但是十次里只有一次是有药的,每次都是她亲手当进去,日积月累,皇帝终于再也不能和旁人生孩子了。

“除了子嗣,朕将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后位,体面,尊贵,朕的后宫美人无数,可是无人能越的过你去,纵然是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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