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兮见过母亲,本想次日就回了府,哪成想会遇见纳兰疏影,于是又在山上多待几日。得知纳兰疏影要回府了,便也启程远远的跟着,直到那边马车进了埠正大街,这才回头往襄王府去。

得了消息的茗青早就在院门口等。

却见自家公子与往日有些不一样,虽然平日对他们这些下人也颇为温和,但是往常见了师太公子心情总要不好几日,而今日似乎还颇为高兴,嘴角都微微上翘。

茗青给抱着酒坛子的茗墨使了个眼色,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茗墨挤眉弄眼,他实在是看不懂。

“哟,今日是捡到钱了,我们二公子这般高兴。”

风君兮还未进门,沈钟贤便在屋里出来了。还煞有介事的围着他转了转。

沈钟贤是风君兮的好友,时常来府里寻他,有时候两个就坐着喝杯茶,然后就走了。

说起两个人的缘分,其实是不打不相识,沈钟贤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实则脾气不大好,第一次见风君兮就觉着这人装模作样的。两人互相看不对眼,还打过一架,不知怎的,一来二去的倒是成了好友。

“莫不是遇见好事了?”他凑上前。

风君兮伸手将他靠近的身影推开,进了书房,坐下,先拿起茶,呷了一口。

“遇到一个小姑娘。”

这下沈钟贤来了兴趣了,“铁树开花?”

“别胡说,是纳兰先生的女儿,如今被接到到忠义候府教养。”风君兮斜了他一眼。

“是她呀,我记得你从前就颇喜欢她,如今这小丫头快及笄了吧。”

他记得几年前风君兮就总将这丫头挂到嘴边,说她很有朝气,骑马涉猎,使得婉兮很是羡慕。

沈钟贤刷的甩开折扇,还摇了摇,也不知这寒冬腊月扇什么扇子。

风君兮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是很喜欢,不过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这个沈钟贤知道。婉兮体弱多病,十日里有八日是在屋里过的,她总想出门骑马,放风筝。是以他对这种有朝气的小姑娘是很欣赏的,尤其是这个小姑娘当年可是朝气的过头了,爬树翻墙都敢做。

“嘿,那个茗墨你这是要去哪?”

茗墨本来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就像想把这坛子抱走,事后再问问公子怎么处置,没想到被沈公子看见,只好又回来。

沈钟贤早就看到了茗墨抱着的坛子,本以为是坛子酒,却看见这小子想悄悄的抱走,看来是坛好酒。

“行啊,出趟门还不忘了给兄弟我捎酒回来,果然是好兄弟。”沈钟贤上前就要给这酒拆封,没想到被茗墨躲过去了。

“沈公子,这不是酒。”茗墨面上有些为难。

“不是酒是什么?你小子可别想骗我。”

“这是???”茗墨往自家公子那看了看,只见自家公子正在慢条斯理的喝茶。

“这是雪。”一言难尽。

沈钟贤不信,还是开了封。嗯,半点酒味都没有。

“小姑娘送的,说是谢礼。”风君兮开口道。

茗墨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公子,明明是第二日你找人要的,人家姑娘还以为你是去嘲笑人家的,给小姑娘气红脸了。公子你这样说亏不亏心。

“不错,嗯,真是风雅的很。不适合我这种俗人,走了,去吃酒。”说完,就转身走了,好像他来这么一遭就是为了跟风君兮说这几句话。

风君兮没送他,这人常来常往,惯了。

其实沈钟贤以前是不爱酒的,自从婉兮香消,不知怎的就爱上了酒,常常喝的醉醺醺的,风君兮劝过几次,见他不甚在意也就不劝了。好在这两年也收敛了很多,虽还是喝,但总不会醉倒在酒肆让人去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