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离笑了一下。

“不关傅公子的事,我们谁都没想到,如妃竟然时刻都防备着。只是,接下来,我得尽快找到合适的药方,不然,时间越拖越久,牢中那代替我的人就越危险。”

傅渊景眼中涌现出淡淡的欣赏,纵然他们都不曾在意过那替身的性命,颜姑娘也始终记得要把人救出来。

颜离侧过了脸,呢喃道,“若是有人因我而丢失了性命,我会感到不安心。”

即使是为了复仇,颜离也希望,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能够少些,并且,绝对不伤害无辜之人。

一旦跨出第一步,那就和刽子手没什么两样了。

颜离跟着傅渊景回到傅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如妃的病理情况记录下来。

她不是专攻这方面的大夫,是以有很多东西都需要她重新翻看医书。为了节省时间,她几乎是日夜不辍地待在房间里。

傅渊景也在外收集了一些孤本送来给她。

“颜姑娘,这是从城东书局找到的。”傅渊景看着颜离略显苍白的面庞,忍不住说道,“颜姑娘,你先休息一下吧。”

颜离手中笔墨不停,几乎是不假思索道,“没事,我这还有几本,看完之后,大概就能建立起一个完整的体系了。”

傅渊景无奈叹了口气,顺手将茶点推到颜离触手可及的地方,“先吃些东西也好,听下人说,你今天还不曾用过早膳。”

颜离手中顿了一下,抬头一笑,“傅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傅渊景无奈摇头,取过她写好的一些要点,帮忙整理出来。

“说起来,就凭我这几天的恶补还是不够的,今日下午我估计得出门一趟,还是得专门询问一些妇科圣手才是。”

“可要我陪着你去?”傅渊景听闻此话,询问道。

颜离连连摆手,“傅公子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再说了,一男一女去找妇科大夫,免不了傅公子名声受累。”

傅渊景想说他并不介意,可是见颜离一脸比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也只好黯然。

颜离先是将上京的医馆一一列出来,而后又着重标出了一些有名的在妇科方面颇有研究的大夫。

拿着名册,颜离就直接奔着各大医馆去了。

但是身为一名尚未出嫁的女子,在各路医馆询问频繁小产的事情,招致不了不少人的白眼。

“大夫,可不可以请您抽空?小女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颜离不理会那些眼神,依旧是诚意满满的把自己总结的一些医理手札呈出来,向大夫请教。

谁知,那大夫看了她一眼,而后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问道,“你就是近日来,在坊间四处奔走的那怪人?”

颜离微愣,而后答道,“非是怪人,只是才疏学浅,故而只能四处求教。”

那大夫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你走吧。”

这样的话,颜离已经听了许多,此时虽然有些气馁,但也不至于灰心丧气,她将手札收好,而后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这姑娘,我前些日子也见过,问的些女子怀孕流产的事。”

“这样私密的事情也拿来讲,当真是不守妇道!”

诸如此类的恶意贬低,颜离全当它是耳旁风,轻飘飘地穿过她,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不过,今日虽然再次受了挫,但也总还是有好消息的。

“此话当真?”颜离惊喜道,“刑期真的推迟了?”

傅渊景好笑又心疼地看着她,“千真万确,今日大理寺刚刚收到消息。”

得知这个喜讯,颜离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又开始担忧起来,“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子。”

她懊恼地耷拉下眼睑,唇角的弧度下弯。

还不等傅渊景开解,就见她又抱起了手札,匆匆往外去了。

“傅公子再见,我再去探一些医馆。”

颜离再次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白眼,有些大夫会好心的跟她探讨,但也有些大夫见到她就会把她赶走。

总的来说,颜离今日还是很有些收获的。

她抱着自己新添了几页的手札走在街上,脑海中各类药材不断搭配混合。

已经接近黄昏,基本上没有什么客人了,几名小贩一边收摊,一边低声说着近日来上京的八卦。

“听说之前被人重金买下初夜的花魁自杀了。”

“这事儿早就听说了,换一个。”

颜离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一激灵,她终于记起来她最近忘了些什么事了。

她一个箭步冲至那几名摊贩身边,急急问道,“你们说的花魁可是快接近东街长道那家?”

那几人只觉得莫名,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姑娘,这事儿都是几天前的了。”

糟了!

颜离暗道,她把凌月给忘记了。

当天夜里,颜离又再次扮上男装,来到青楼,点名要凌月伺候。

“客人,您这要求,我们可满足不了。”那女妓将手中的酒杯搁下,“别说是我们了,就算是妈妈来了,她也变不出凌月来伺候您。”

颜离微微眯眼,“你如果不给我解释清楚了,小爷我等会儿可要跟你们妈妈告上一状,好叫你吃吃苦头。”

那女妓脸色一变,“呵,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没几个好相与的。若当真稀罕凌月,怎的为她赎身的不是你?”

“什么?”颜离猛地坐起,“你说凌月赎身了?”

女妓一脸大惊小怪的模样,“楼里的客人基本都知道,瞧您,怕是许久不曾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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