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梦想、志向,血海深仇,都要靠别人来替你达成吗?你的同伴为了你,天天去城里。你要等到她也染病,而你无能为力的时候,再去追悔莫及吗?”

杨涟亭只觉嘴里腥甜,牙齿已经将嘴唇咬出了血。姜杏说:“杨家无人了吗?”

杨涟亭走过去,慢慢地握住了那把刀。刀尖向下,血滴如珠。

那时候,左苍狼领着一队兵士在采草药。她能辨识常用的药草,但是论医术就完一窍不通了。也只能杨涟亭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于是每日里记录病患的服药反应,采集些血液、唾液等样本。偶尔有新鲜的尸体,会运到杨涟亭指定的地方。其他死亡的村民,她也要帮着火化处理。

还有熬药、煮粥等事,但凡体力活,没一样少得了人的。她很忙,也就顾不上杨涟亭这边。

杨涟亭在外面设了一处处理病尸的地方,除了抬入尸体,更抬入一些患病阶段不一样的活人。

这一天,左苍狼帮忙抬了尸体过来,见姜杏守在外面,很奇怪:“你不进去帮忙,在外面守着干嘛?都是尸体,还怕他们跑了啊!”

姜杏明显没料到她会亲自过来,不由自主便露了两分紧张,却仍强作镇定:“我帮不上什么忙,便出来看看。”

左苍狼哪会注意不到这一丝细微的神情,她仔细看着他的瞳孔,问:“发生了什么事?”

姜杏咽了咽口水,说:“没事,我出来透透气。”

左苍狼推开他,就欲进去。姜杏赶紧去拦。但他区区一药师,哪能拦得住?

左苍狼推门进去,屋子里血腥气迫得人将要窒息。杨涟亭一身白衣,手上握着小银刀,他转身看了左苍狼一眼,问:“怎么了?”

左苍狼见他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过来简易搭就的床边坐下:“姜杏挡着不让我进来,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

杨涟亭不动声色地将床上“尸体”的头用白绢盖起来,微微侧身挡住尸体,说:“没事,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好。”

左苍狼也无心多呆,这不是个让人多愉快的地方。她伸手拍拍杨涟亭的肩膀:“你快点,一会儿我们去喝酒。”

杨涟亭说:“好。”

她转身出去的时候,床上的“尸体”头上盖着的白绢被风微微吹起,像是尸体仍在呼吸。杨涟亭低头去看那犹自起伏的胸腔,病变的器官异常明显。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杨涟亭的药开始初见成效。

当几个初期病患慢慢停止咳血,开始痊愈的时候,温砌那边的六个太医都傻了。谁能相信,这样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会止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