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最安静的时辰,熟睡不肯离开梦乡,崔家屋脊上小矮子狂嚎嘶吼,生生撕破无数甜梦。

二老爷崔俊昨天刚被文曾龙吓破胆,这个谈吐大方善长应酬的人终于没忍住,送走文曾龙后,亲眼看到大门上血迹遍地,暗器凿出青石孔隙,回房后,崔家就请医生。

安神药送他好睡,此时,猛的挣扎醒来,抱住妻子惊瑟连连:“文曾龙派人杀我来了。”

“嗷......”高山双手踞瓦,蹲在屋脊上学狼嚎。

大老爷崔百也害怕,但昨天二弟承受重压,贼闹家宅的事情不应该惊扰他,崔百天生谨慎,稳重的时候过了头,在落落出彩方面远逊于崔俊,其实承担事情也并不差。

他拔下门闩,双手攥紧了,上夜丫头战战兢兢拉开门,崔百走出房门。

“呜......”高山迎风奔腾,又学虎叫,学的实在不像,愈发的像夜猫子闹家宅。

崔俊房里,妻子安慰丈夫:“你听,夜猫子呢。”

崔百房外,大老爷原地僵直,眼珠子在惊恐之下也不会转动。

他看到一团黝黑影子狂风乱舞,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发出怪声不断,在这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这莫不是见鬼吗?

崔百妻子披衣下床,见到丈夫站着没事,敬佩着他又想到凶险应该不大,你看大老爷独自在院子里,并不惊吓不是吗?

她与丈夫共进退,走到丈夫身边低问:“拉好衣裳吧,春寒还在,看把你冻着。”

就见到崔百呆呆的仿佛失了魂魄,崔百妻惊吓摔倒:“快来人了,大老爷丢了魂了。”

崔百生生被她喊醒,颤抖着想到父亲,嗓子打哆嗦斥责妻子:“别,别,别,吓到父父父亲......”

家下人等这个时候一拥而出,护院和临时起床的家人们吆喝着:“往正房看二老爷,往东院去几个人看看大老爷,老太爷在后面,也去看看1

缩身在屋脊看着高山鬼哭狼嚎窃笑的雷风起和虞雾落道:“在那里。”虞雾落从没有做贼潜行的能耐,雷风起手缩袖内,隔袖握住她手臂,两个人踩着瓦落入后院。

虞雾落心里甜甜,这是非常时刻,他还能想到避嫌,雷在虞姑娘心里的君子位置,愈发坐的稳。

人老遇事难入睡,崔承志醒的早,护院安排停当,其实是他最早打发房里上夜人召集起来。

老姜最辣,护院声起,灯喧人乱时,崔承志徐徐掌灯。

“咔嚓”一声后窗响,有人穿窗进来,崔承志没有想到,蹬蹬,后退几步,半躲在椅子后面,喝出半声威风半声胆怯:“公差马上就到,我劝你速速离去。”

见到来人男装打扮,容貌甚美,与想像中贼的恶模样颇有出入,崔承志愕然。

有雷风起一番分析,附近城池的公差说不好埋伏在这城里,如崔承志所说,说不好即刻就到,虞雾落更不废话,抱拳见礼:“奉虞存夫子之命拜见,敢问是崔承志祖父?”

崔承志稍有安定,但道:“我如何信你?”

虞雾落沉声:“事情紧急,请祖父先取信与我。取出小印给我一观。”

自从张林声称迎接雷风起入京登基,像是世间大小事情都带风云,文曾龙自到以后天天逼迫次子,昨天大门上暗器洗地,崔承志不敢不当心。

虞雾落急急的催促,崔承志疑心更重,他冷声道:“岂有此理,你寻老夫,莫不应该先让老夫相信你?”

虞雾落顿时犹豫,她怀里有祖父书信,亲笔加上印章,拿出来就能证明身份,所以,找对人最关键。

她飞快思索怎么确认眼前老人身份,房门外面忽然传来呼声:“这是老太爷住处,不许乱闯。”

“本官是张林大人特使,谁敢拦我?”有人骂着,房门被一脚踹开。

门的这一瞬间,虞雾落热血上涌,张林派来的毛亮等人天天欺负祖父,如今在崔家又见到猖狂嚣张,她面庞涨出紫色来,不是羞涩不是扭捏,怒火满腔中不由自主握住刀柄。

雁翎刀静静呆在主人手心里。

说也奇怪,虞雾落忽然想到昨夜刀鸣轻呜,振奋力量一直传送到她心底。此时没有,虞雾落瞬间冷静大半,在文曾龙进门以前转身取帕子,再转过脸时,帕蒙鼻端,遮住大半面容。

一双美丽的眼眸就这样突出出来,文曾龙进门后错了错步,竟然不知道先迈哪只脚。

“好啊,崔老儿,我就知道你眼里没有新帝,你这是和谁私下勾结,从实招来1

文曾龙毫不客气的呼喊着。

派往虞城的毛亮办事其实妥当,虞存烧了周白文沾手的马车,但护院苗保到底打发出去,毛亮立即给周边城池之写信,让和自己一起派出京城的使者们防备虞存登高一呼,聚起文人们闹事情。

大白天的有一个男子踏上崔家大门就遭暗器洗地,文曾龙盯着崔承志不可能,他把崔俊吓的神智不清,顺利住到崔家监视老人。

眸光流彩的蒙面人也是来历不明的那个,不能因为他漂亮就放过去,文曾龙见到房中只有一个老人一个气质年青的男子,把官架抬起来,耀武扬威的道:“咄!见本官为何不跪?”

读书人讲究的是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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