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蝉鸣,少年仰脸瞧见一片星空。

他不急着管手臂上的伤,漫步向城门处走,思绪渐渐飘远。

方才听得萧声阵阵那魔兽才会发了狂,想来萧声有异。

如此怪事,竟忘了告诉洛笙……

不知最近天下别处是否还有这样的事发生,想必六界结界不稳是事实了。

说来好笑,青竹长老口中那深明大义宅心仁厚的天神——竟对人间有异半点不闻?

凡人毕竟不似他们高高在上,凭己之力稳住结界怕是困难……

话说回来——千年前大乱一事……说到如今也只是知晓仙界遭受重创,体因何仍不可知……

难道千年过去,真相终于要大白于天下了?

正想着,城门那边跑过来一伙人。

那两个白日里在小苑议事的小官领着一队士兵,冲在最前头的却是客饮居的主人。

李英琦双手扶住乱羽细细打量,看到手臂上的纱布顿时皱起了眉头:“哎呦我的好外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伤得严重吗?”

乱羽笑着摇了摇头,看他这副紧张样子觉得好笑:“您不是说了我能解决的非推着我来吗?怎么出了事也会这么担心我?”

李英琦细想好像确实如此,愤愤推了他一把:“臭小子1

乱羽颇有无奈:“好外甥?臭小子?我这身份变化得还挺快?”

“怎么跟舅舅说话的?”李英琦凶他一句,“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做的那些傻事我现在还记得呢!信不信我全给你抖出去?”

“那还不是您老大不小不成家,整日在我家混吃混喝。”乱羽拆起他的台倒是毫不客气,“小侄六岁便去镜花水月了,舅舅您看着我几年?”

身旁小官唯恐这俩一掐就没完没了,连忙开口打断:“少侠!那怪物如何了?还会再伤人吗?”

“已经解决了。”乱羽低了低头,又客气地多问一句,“将军伤势不轻,眼下如何了?”

“已经处理了伤口,好在不深,并无大碍。”一小官朝着乱羽拱手。

另一个则是招呼了身后的士兵们:“弟兄们!跟我过去看看1

一队人马离开,只留下舅舅和外甥二人并肩而行。

“我说你小子——这包扎的纱布是哪里来的?”李英琦语气调侃,伸手想要碰他的手臂。

乱羽旋踵灵活避开,一下子走到了他前头:“遇着贵人相助,这是她的。”

“贵人?”李英琦一时两眼放光,“好外甥,你告诉舅舅,这贵人是什么身份?”

乱羽眼睛一转猜到了他的心思:“又要编什么故事去给那说书的造谣?”

李英琦白他一眼:“这可不叫造谣,你跟我说说,明儿个能让你的故事传下去。”

“我可不要传给别人知道,好端端的做什么事也给人拿去说。”乱羽撇撇嘴,抬头去看夜幕星河,“后世想起修士,最好根本不要想到我。”

“你这小子,怎么分明年纪轻轻,竟然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李英琦无奈摇了摇头,“要想像你爹当年那般可难喽1

“齐大侠当年——很厉害吗?”乱羽冷不丁问出一句。

“你爹啊?”李英琦原本好像也在思考什么事情,听他发问才回过了神,“当然厉害!不厉害能娶到你娘吗?”

乱羽不信:“我娘那天下第一温柔的人儿,怎么偏就跟了齐大侠——这么些年都未曾见过他出手,想来那些修为都要荒废干净了!恐怕现在——哼!早不是我对手了1

“臭小子,你倒是大言不惭1李英琦笑笑,抬头看那轮渐渐沉下去的月亮,“你爹他原本也是天之骄子,何故敛着修为?若不是出了当年那件事——”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惹得乱羽不禁好奇:“当年何事?我可曾听过?”

李英琦看看他,轻声一叹:“真说起来也不过恩怨情仇四字。”

乱羽思考片刻,问:“他当年还有哪些朋友?我却是只知道十四年前救我的那位恩人……”

李英琦似乎被外甥这言论一吓:“好外甥!你可别提这事了!这几年我都没少被念叨1

“是舅舅说漏了嘴,被我问到齐大侠那里——我娘找来了?”乱羽一脸嫌弃道,“都过去快三年了,怎的还不乐意提?”

李英琦作势凶他:“若不是三年前你这臭小子假借饮酒套我的话——”

“若不是我套出来了——”乱羽出言打断,“你们还要瞒我到何时?”

李英琦被他说得一时心虚,倒也没再反驳。

乱羽又道:“我就说齐大侠怎么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原来是曾有个恩人在这其中——也难怪他耿耿于怀,这么些年我过得没心没肺,他早想敲打敲打我了1

李英琦见他样子委屈,不觉有些心疼:“当年你年纪太小,受了惊吓,那恩人又是你爹旧友,你爹一时心急,语气重了些……你娘也是担心把你吓坏了,哭着求着才让你爹把那记忆封存……”

“是了是了1乱羽一个白眼,“三年前我问他时,他还怪我这么些年不求上进,白瞎了恩人当初救我!那恩人究竟是何来头?我可是他亲儿子!怎么在他看来还比不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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