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崔墨耀一招分花拂柳,迎面刺来,剑光闪动不歇,也不知是虚是实。

他这一招其实不在伤乱,只在眩乱对方的眼目,好再出手,但何太急若不闪避,虚招立刻变成实招。

何太急不假思索,斜身扬剑,剑光如惊虹交剪着,一片寒意。

崔墨耀所使出的这招,并非什么高妙的招数,但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剑式,却威力无比,闪动的剑光,竟将对方的所有去路都闭死,眼看是何太急是再也无法避开了。

谁知何太急突然刹住了脚步,钻地般从崔墨耀的跨下蹿过,身子已来到了他后面。

这一招变得委实险极,也委实妙极,若非他这样的人,也想不出这样的招式。

极朦胧的月光下,何太急的脸上扬起了冷魅的笑意,这一次,他要杀崔墨耀,还有谁可以阻止?

只要崔墨耀一死,这天下是谁的,还用猜吗?

就在他旋身横扫一剑时,突然“咻”的一声,远远的一道寒光飞来,何太急还未来得及向崔墨耀出手,已噗地倒了下去。一柄长剑,自他后颈穿入,喉头穿出,竟生生地将他钉在地上。

他是一声惨叫都未发出,就尸横于此,他死时,恐怕不能冥目。

一一一一一一

刚才那惊险一着,着实让人捏了一把汗,现在何太急死了,他所有的随从都慌乱逃散去。

“谁?是谁?”崔墨耀回过头时,何太急已断气了,只见远处的屋檐上人影闪动,他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凭他的身法,要追一个人,普天之下,又有谁逃得了?

他身子轻轻一番,就如燕般落在那人面前,只见那个人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看不清她的模样,但隐约能闻到一股兰花之气,他身子一震:“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出手?”

黑衣人根本不理他,立刻转过身,往另一方逃去。

但墨衣人越是不想露脸,崔墨耀就更想知道她是谁,他轻轻一跃,就轻易地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黑衣人压着声音说:“城外的兵偕已退去,但恐还有何太急的余党,快去保护皇上吧。”说完,她纵身一跳,落在了几丈远。

“轩儿——”崔墨耀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声。

那个黑衣人的身子震了一下,但没有回头,直奔向更远处的黑暗中。

不知何故,崔墨耀看到黑衣人的身形,忽然想起了已故的傅雅轩,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身形十分相似,但傅雅轩明明就已经死了。

现在,崔墨耀的心头有了许多解不开的结,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帮他?她说的话又可是真的?如果是,她又是如何击退城外的十万大军?

这些疑问,都需要知道黑衣人的身份方能解开,但黑衣人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崔颖炎。

崔颖炎抱着奄奄一息的何文颂,以前的爱意,刚才的恨意,所有的一切,现在剩下的,只有怜悯。

她实在是一个可怜的人,她自小生长在那种环境,被父亲训练成大将,实则是杀人的工具,就连婚姻,都是那么可悲,她爱的人,不爱她,再嫁,是一个她不爱的人,却要笑容相迎,假意承欢……

“皇上,妾身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她用力执着他的手,祈求说。

望着她如水如星的美眸,崔颖炎的耳畔勿地响起了这句话,轻轻柔柔的,哽咽地含着泪,蓦然间,他的胸口涌起一股暖热,几乎教他没有招架之力。

他温柔地说:“你说,朕都答应你。”

“姐姐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对她。”这辈子,她欠了姐姐太多,已无力再还,唯有祈求下一辈子。

崔颖炎狠狠地点头:“朕答应你。”

“还有……我们的智儿,就拜托你了。”

“朕会好好照顾他。”

“那我就放心了。我这一生,做错的事太多了,现在,我要去赎罪了……”她笑眯著朦胧的泪眸,眷恋地瞅著崔墨耀高大冷绝的背影,近似喃喃自语地说道。

“不!不要,智儿还需要你。”

她对著他缓缓摇头,一抹倾国倾城的绝美微笑跃上了她的唇畔,唇畔的鲜血红艳如花,脸色却是苍白若雪,两者之间形成了怵目惊心的对比。

“我从来不后悔……到这世上……来过……”

何文颂一双美眸盛满了泪水,不舍地注视著崔墨耀严酷的脸庞,在心里暗道:墨,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她将带著这个秘密死去,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崔颖炎的心,已经被这个事实给震得发麻了。

崔墨耀只在静静地望着她,眼里出现了怜悯之情。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但此刻,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她是为他而死的,如果没有她,他死了,而大丰朝,也将不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颖炎怀抱着那柔弱的娇躯,眯细了黑眸,迎视着群臣,瞬间,一抹苦涩的微笑泛上了薄唇。

今天的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他的帝皇保住了,却失去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东西。

此刻,在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恍惚,究竟,这些年来他汲汲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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