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一座不起眼的小楼深处,有间窗帘紧闭的暗色房间,柔软的贵妃椅上斜斜躺了个浑身酒味的美艳女人,醉醺醺的说不清是睡着了还是眯着眼休息,身边是一地的酒瓶。

门外的男人照例是压得低低的鸭舌帽,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阴影下是有些狰狞的疤痕。他敲了敲门,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叹了口气习以为常地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开门就是浓烈的酒味,带着些宿醉和长时间不见光的颓废气息。

这是夜堇梦死了的消息传到轻轻耳朵里的第三天,她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饭也不怎么睡觉,就是喝酒喝到醉倒,醒了继续喝。他每天早上过来把喝空的酒瓶拿走,收拾收拾地面,再重新给她放点酒。

不是阿楚想让她喝,是她那天听到消息的眼神吓到了他,眼里的光好像一下子灭了,本来回到顾城打算给隐世顾家找不痛快的计划统统搁置,靳良荻只说了一句去查夜堇梦怎么死的,查不出来别和她说话,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眼里一片死寂。

夜堇梦出现之后靳良荻的变化他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其实是很感谢她的。她和靳良荻化敌为友,越往后越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在,靳良荻把夜堇梦真心的当成朋友,在她面前有了小女生的喜怒哀乐,爱搞些恶作剧让夜堇梦记住她这个人,她面上还是那个高傲的样子,其实早就认可并且因她而重新燃起了对报仇之外的正常生活的向往。

阿楚常常在靳良荻和夜堇梦相处的时候,看见顾轻轻的影子,天真善良,任性可爱。可是她怎么就死了呢,那么强悍,让他又敬又畏的那个年轻女人,那个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魔头,怎么就死了呢?

木头阿楚也想不明白,更不明白自己之前巴不得离那个女人远一点,现在知道她死了,心里却怅然若失,只感觉满心的闷气无处发泄,可惜这世上从此少了个如此惊才绝艳的女人。

沉默地帮靳良荻收着地上散落的空酒瓶,阿楚以为她还会和前两天一样不说话,正准备走的时候,躺着的人缓缓坐了起来,眼下青黑,头发散乱。

靳良荻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嗓音沙哑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查的怎么样了?”

阿楚低了低头,沉声说道:“夜堇梦那是无人的巷子,线索很少,倒是顾景深那边有很多围观者,刺杀顾景深的是上次来黑市买消息的r国人美和野,死在了当常顾景深那天本来是和夜堇梦一起的,京都顾家临时出了事,有古武高手突然闯入,他才回了家。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故意引走顾景深的,不然以顾景深和夜堇梦联手的实力,很难有人能杀了他们。”

“r国人、古武高手。”靳良荻重复了一句,眼神中渐渐浮现起浓郁的杀气,“那就还是隐世顾家了。”

她缓缓站起身,拉开窗帘的一个角,从窗户能看见远处一个占地庞大的大宅院。她冷冷勾出一个笑容:“不用查了。”

“把所有人都调回来,我要隐世顾家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