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上头万万没说要伤了这裴府的少爷,若是真的伤了他分毫,恐怕回去也难与娘娘交代,毕竟娘娘只有这裴非一个亲弟,要是出了差池也真是不好交代。

黑衣人有了胆怯,裴非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姐姐是没有对自己下狠手,还有时候他也很忧虑,进宫多年的姐姐心智早已不是当年在裴府护着他长大的那个裴家三小姐了,很多利益和权势的倾轧之下,很难说有谁是不变的,今日的娘娘定然不是昨日的裴小姐,那么姐弟之间的感情在这么多年深红后院尔虞我诈又争风吃醋的煎熬中,可能早已面目非,如今的娘娘无非只是想要有更牢靠的势力相依,需要有更铁腕的法子守护自己的位置,那么如果期间舍弃了亲情,还会有顾虑吗?其实连裴非自己也不敢说定,只是想赌一把而已。

裴宁一路顺着方沉碧离去的方向追过去,左右都没看见人,穿过月门的花坛倒是给一具尸体惊住了。未曾想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方沉碧和马婆子居然也能杀了一个高壮的男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可这男人倒是真的死的窝囊,裤子只褪了一半,还未曾部脱下,看那架势应该是半路里动了歪脑筋,可未曾想自己居然就这么死了,临死了还死的那么窝囊下作。

翻过死体,只见男人肚子上插了东西,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当时下手的人真是又狠又准,凶器部没入他腹中,连个柄也没露出来,只看到血肉一团的一个洞而已。

裴宁不敢多逗留,忙跟着继续往前追,绕过了花坛再往前去,可农家院子也就这么一点点大小,里面是囤粮食的小房,左边是柴房,兜了一圈下来也并没见到什么后门侧门之类。扭头再看横在一边的尸体,顿觉奇怪,难道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杀了这个男人?而此时,两个人又去向何处呢?

裴宁不敢多想,一时间也是慌了神儿,且说那蒋家少奶奶是少爷要保的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那裴非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到时候可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裴宁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气秉性,遂手忙脚乱的见到屋子门就推开瞧,这农家院子本身也不大,他就不信两个大活人就此没了影子。

再说那方沉碧跟马婆子一边,这功夫夜半风起的更大,也未曾想就此改了风向,哪知风向这一变,滚滚的浓烟咄咄涌入,两人在黑烟灰尘了钻了一个也不知道哪里的房间进去,兜了一圈,方才发现是个死胡同,等到要调身儿出去的时候,方才发现火已经跟到屁股后头了。

风渐大,烟就越浓,跟一面厚厚的棉被一般,铺面迎来,两人呛得涕泪横流,就快要被呛死了。

马婆子本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再被这黑烟一呛,已然觉得非死在这山村了不可。她也已经早跑不动,靠着面土墙大口喘息起来,道:“沉碧,你快走,我走不动了,别耽误了你。”

方沉碧也早已力脱,可她也万万不可能丢下自己舅妈逃命去,况且裴非带着璟熙还在前面院子里,她怎么都不可能自己走。

方沉碧说不出话来,只得死命扯着马婆子的胳膊一点点往外拖她。

马婆子根本走不动了,脚已经迈不开,已经打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被烧死在这儿,可方沉碧不依,不管如何也不肯放手。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东西,浓烟黑的俨然把几步之外的大火都给遮住了,两人辨不清楚方向,只能摸着墙,勉强扶着往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