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亮。

乔安回过神,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

陆尔最后那句娇滴滴的控诉还在耳边回荡,他额角的青筋跟着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徒手抓匕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

他眉头微蹙。

1314不简单。

活脱脱的小妖精。

五哥那个唐僧危险了。

靳余生压下心头激动,将人抱到身侧坐好,摸出一把七彩糖,像哄孩子一样,“不哭,吃糖。”

声线仍是冰冷,但语气好像柔了不少。

陆尔一看见水果糖,眼睛就亮得跟两小灯笼似的,挑了一颗红彤彤的过去,剥开糖纸咬进嘴里,随即满足地扑哧笑出声,一双鹿眼弯成月牙状,眸底泛出点点星光。

靳余生紧抿的唇角稍稍动了动。

八年过去,她还是老样子。

拿手帕给陆尔简单地包好伤口,靳余生盯着她手上残留的血迹,幽深的眼里闪过一抹狂躁的杀气。

不过他低着头,旁人看不见。

陆尔闲得无聊,大眼睛溜溜转到处看,很快发现自己被抢走的匕首,孤零零地躺在后座的角落里。

然后一脸诚然地夸赞道:“刀都擦干净了,叔真是好人呀。”

靳余生不说话,端正了身子。

目视前方,后背挺直,两手规整地放腿上,稍稍显得有些严肃,和拘谨。

因为刀上的血渍,他没有擦。

而是舔了。

空气安静下来。

场面有些尴尬。

“为什么要我杀你?”半晌后,他突然问道。

陆尔小脸认真,“疯人院不好玩。”

所以找人打架?

靳余生睨向她受伤的小手,“伤口回家处理。”

“嗯。”陆尔重重地点头,乖得让人心疼。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北苑。

靳余生上周刚买的别墅,前两天才找人收拾出来。

客厅布置得极为简约,除了沙发和茶几,最惹眼的是落地窗前那抹飘逸的蔚蓝色纱帘。

“哇哦~”乔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地惊呼一声,不敢相信地把眼睛瞪大似铜铃,夸张地提声:“五哥……是蓝色呀!我没看错吧?!”

靳余生的身边物都是黑色。

除了每天放兜里的七彩糖果。

乔安也不是没问过大男人干嘛揣糖?

但靳余生从不跟他说一个字。

靳余生冷冷地瞥了眼落地窗。

八年前,他跟茶茶住的那栋楼里,每个房间都是蓝色窗帘。

所以想要还原。

陆尔却没有多在意,视线一扫而过落到沙发上。

是她喜欢的颜色。

纯黑如夜。

她小碎步挪过去,仰起头巴巴地问靳余生,小心翼翼地问:“叔,我可以坐吗?”

靳余生点头,“我去拿医药箱。”

等男人回来,少女已经乖巧地坐上沙发。

左手撑在身侧,小身子随之斜向一边,偏着小脑袋稀奇地瞅着头顶的水晶吊灯。

两只小脚丫子俏皮地荡着。

靳余生眼神一滞,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抬脚走了过去。

很自然地坐到她身侧。

“叔,你家好漂亮。”陆尔看向靳余生,大眼睛亮堂堂的,比水晶灯还璀璨。

靳余生轻轻地嗯了一声。

本想说这也是你的家。

我们的家。

乔安大马金刀地坐在两人对面,瞧着靳余生给陆尔处理伤口。

一身黑配上一身红。

竟然莫名地和谐,还有些……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