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栩弯下腰,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缓过气后,她擦了一把汗,当着贺烬的面三两下拔掉了身上的清洁工衣服。

九月初的天气,穿两件,清洁工衣服还厚实,可真热死她了。

贺烬冷眼看着她,偏头点燃一根烟,往墙上一靠,曲了一支腿抵在墙上,姿态散漫不羁。

桑栩一抬头,一不小心,闯进他寒潭般冰冷沉邃的眸子里,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贺烬隔着薄雾打量着她。

女孩生得漂亮,大大的杏眼有种天然的娇憨,白皙的皮肤娇嫩得吹弹可破。

黑细顺滑的锁骨短发自然垂下,尾端扫在她漂亮的锁骨上......

款式别致的范思哲体恤和浅蓝色prada修身牛仔裤,将她的身形勾勒得修长完美,总之,穿得简单,但看起来却很潮很青春,还满身大牌!

他勾起了唇,带着嘲意,“清洁工?”

桑栩:“......不,不是。”

屮!单独对上贺大佬,她竟然害怕了,刚才怎么不觉得?

兴许是上世留给她的威压太大了,上一世的贺烬可是一个危险人物,他行事狠辣,为人阴鸷,黑白两道闻之丧胆。

在他询问的眼神中,桑栩害得到结结巴巴:“我是桑祁的女......妹妹。”

听到她口吃般地顿了下,贺烬以一种他懂了的表情点点头,“桑少的妹妹可不少。”

桑栩:“......”并不是那种妹妹。

然后,两人沉默下来。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天空还挂着一轮半月,银光洒下,夜风里带着初秋的清爽。

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一切都那么安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桑栩才开了口:“贺.....同学,我老......哥砸了你的场子,害你丢了工作,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听到她这样说,贺烬唇边的嘲意更甚,他问道:“你哪个学校的?”

桑栩懵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接着,便听他轻喃,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带着无限的嘲意,“高中、早恋。”

桑栩:......

不是这样的,她才不会早恋呢!

“我真地是他妹妹,不是你想的那种妹妹。”

“走了。”贺烬将烟掐灭,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一脸关他什么事的表情。

想到老爸刚才作死的举动,桑栩觉得不做点什么不行。

看到贺烬要离开,她连忙喊道:“贺.....同学。”

声音怯怯的。

贺烬顿住脚步,但并没有回头,“有事?”

“今晚我哥砸了你的场子,是他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女孩深深一躬。

看着地上躬出的身影,贺烬勾唇,嗓音带着几许轻蔑:“道歉就完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哥计较。”桑栩认真说道。

贺烬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桑栩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放松了绷紧的脊背。

周围像是突然安静下来,让她有种失真的感觉。

就像梦一样,周围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只是一个过客。

桑栩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找回来到异世的真实感。

肚子咕噜直叫,饥饿感无一不在告诉她,她不是在梦里,而是真地活着,在一个极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活着。

这个世界里,她是那么无助。因为身无分文,还没有合适的身份,她连活下去都不配。

桑栩越想,头皮越发麻。

除了找老爸帮忙弄到身份,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好注意。

可是,让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年相信自己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女儿,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不,这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换她自己也不信,就他妈离谱。

桑栩觉得自己陷入了绝境。

......

她躲在桥洞下,地上是她找来的干草,蜷在干草上,摸着自己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作心理暗示: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桑栩便从桥洞下探头环顾了一番,见周围没人,才赶紧出来。

饿了一天一夜,肚子都快贴到后背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得饿死了。

她决定去捡垃圾,找了好多地方,终于捡到了十来个空塑料瓶,然后提着那些瓶子哒哒哒地来到废品收购站。

“小姑娘,这点也拿来卖啊?”收废品的大婶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人家卖废品的都是大口袋大口袋地扛着来,她倒好,几个瓶子也来凑热闹。

桑栩双手合十,小模样可怜:“阿姨,你别嫌少,帮帮忙,你就收了呗,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大婶上下打量着她,女孩皮肤白皙,模样娇嫩,上身是一件质地很好的白体恤,款式简单,但特别好看,虽然大婶不认得她穿的什么牌子,但还是一眼就知道,这小姑娘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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