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赐的。”

她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女儿,突然出嫁皇帝自然是不舍的,所以在她身边放着眼线并不奇怪,毕竟好随时知晓公主嫁出去之后是否受了委屈。

宋炎闻言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昨夜一切被皇帝知晓之后最坏的打算,可是……

看着那张血迹斑斑的床单,他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维护他。

恍恍惚惚中,昨夜的一句“喜欢”在耳边回响起,却在下一刻,被他刻意忽略了。

时间恍恍惚惚的过去,昇国的冬天极冷,第一场雪结束,满世界只剩下一片雪白,及膝的厚度让富丽堂皇的皇宫也裹了银装。

皇帝的寝宫外,跪着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地上积雪虽已经扫去,然而冰冷的地面依旧如寒冰一般。

傍晚时分,皇帝终于走出殿外,看着脸色苍白的公主,又是心疼又是恼怒,“花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父皇!”花弦颤抖着青白的唇,恳求道,“求您明察,宋炎他守护边疆多年,又怎会是别人口中功高震主居心不良之辈。”

皇帝怒道:“你知道什么?你是朕的女儿,他有什么祸心,又岂会告知于你?”

花弦继续哀求,“父皇,就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他是你的驸马啊!你一直宠我,难倒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予吗?”

皇帝厉声道:“花弦,你这是决定执迷不悟?事关国家安危,岂是你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略过的?”

花弦扑在地上,哀哀求道:“求父皇开恩,驸马他在战场上多年,身体早已伤痕累累,又如何受得住这天寒地冻的牢狱。”

皇帝见她执着,甩袖转身进屋,边恼怒道:“如此你便继续跪着,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错误了,什么时候起来。”

当夜又下起了大雪,铺天盖地的像一张大网网去人间所有希望。花弦浑身冰冷渐至麻木,只感觉自己也将和这些冰雪融为一体。

半夜时候,视线模糊中,有谁的脚步声匆匆而来,接着被佣进一道温热的怀里,谁在耳边焦急的唤着自己的名字。

花弦喃喃一句“宋炎”,便彻底昏迷过去。

之后的一段时日,美好得让花弦如在梦里。从皇宫回来后她就染了风寒,起了高热,然而那个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驸马宋炎终于改了些许态度,寸步不离守在身边,亲自伺奉汤药。

更让她意外和感动的,是那时驸马得知她长跪雪地之后,竟向皇帝上交自己的所有兵权势力,以此换得皇帝信任,终于得以亲自去带她离开。

一直在暗中观察事态进展的元岸看着那笑的幸福柔婉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他之前便曾听见这位驸马和属下谋划,那所谓的上交兵权不过是一道幌子而已,甚至是刻意借着公主此事,在皇帝面前演一出伉俪情深的戏码打消皇帝对驸马越来越严密的监视。

几日之后,公主病情终于大好了些,又难得一个天气和暖的时日,便小心向驸马提出,近日躺得难受,可否出去走走。

宋炎见她苍白脸上满满的渴求,忍不住心里一软,便点头同意了。花弦闻言眼里盛满喜悦,宋炎见着,情不自禁上前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轻声说道:“不过你身体还未痊愈,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嗯。”花弦只觉一颗心如浸在蜜糖里一般,甜甜蜜蜜的开口道,“不远的,有一个地方,我想带你去看看。”

她那时只是想和心上人分享一个秘密,却不知道,掉进万丈深渊的最后一步,是她亲自给了别人推那一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