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燕月起来吗?”小卿停了笔问。

小莫点点头:“小莫只是远远地隔着花墙看过去,燕月师兄还跪在院子里呢。”

小卿不由蹙眉,起身。

“师兄要去陪燕月师兄跪吗?”小莫轻叹了口气:“我瞧太师祖房中都熄灯了呢,就是师兄去跪只怕也得跪到明日早上了。”

“你去歇着吧。”小卿不置可否,正要拒不出门,燕东匆匆敲门而入:“大师兄,燕东有急事禀告。方才燕月师兄忽然出门去了,小弟等也拦他不住……”

燕月决定离家出走。他并没有想太多。他就是想出去走一走。看你找不到我了,板子藤条的还打谁去。燕月琢磨着,若是师父发现自己被老大打跑了,许是能打老大一顿板子呢。

燕月就是没想到,若是师父发现他逃跑了,打他的那顿板子会有多重。

燕月臀腿上的伤很重,被打过了,还没有上药。纯棉丝滑的衣服摩擦过伤处,更是火辣辣地疼。燕月各种吸着气,在林中负气穿行,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小卿很生气。燕月这个蠢东西,竟然还敢离家出走!这要是被师父知道了,自己的皮是真不用要了。太师祖那里就更不好交代了,许是借了这个机会,真得就将燕月撵出傅家了。

小卿心中一颤。只沉肃了脸色对燕东道:“燕月是奉我之命出府办事,此事不要外传。”

“是。”燕东吓得连忙噤声。

小卿寻到燕月时,燕月正是生死关头。燕月本是寻了一处极好的断崖下落脚。断崖下景色秀丽,有处极美的清潭。这清潭却被一只“怪物”占据,燕月不及防备之下,被怪物所伤。

幸亏小卿及时赶到,救下燕月,与燕月合力将怪物诛杀,只是小卿却被“怪物”吐出的毒雾伤到,又合身挡在燕月身前,被怪物射出的鳞甲射伤背部。

燕月可是吓坏了,一身血的抱着同样一身血的小卿好不容易攀上断崖,又遇蒙面江湖匪类追杀。小卿和燕月都是身负重伤,而这些蒙面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小卿让燕月藏在草丛里,他去引开那些蒙面人。燕月第一次看师兄留了这么多的血,第一次看见师兄那么温和地对着自己微笑:“师兄没事,燕月自己小心。”

燕月拽着小卿的长袍只不肯松手。小卿轻轻摸摸燕月的头:“燕月最乖了。”

燕月知道自己不乖,师兄只是想骗自己松手,师兄是想用他的命换自己的命。

小卿也不想死,而且不到最后一刻他也绝不会放弃。他已经施放了傅家的遇警烟花,他相信师父一定会来救自己。可是如今他的伤重过燕月许多,随时都有昏厥过去的危险;而燕月若是自己逃跑,胜算更大。

可是燕月却完不能体谅他的心思,燕月只是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襟。燕月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依赖和不舍:“师兄别生小月儿的气,别离开月儿。”

小卿的心不由一暖。燕月平素再是桀骜不驯,再是狂妄执拗,到底还是一个需要师兄、依恋亲情的孝儿啊

傅龙城赶到时,小卿和燕月浑身浴血,背靠背而立,正与那些蒙面人殊死相争。

只是两个孩子而已。这些人却趁人之危,毫不留情。龙城心疼得不行。几乎是转瞬之间,所有的蒙面人部伏诛,四十八具尸体,横陈于地。

傅龙城的脸色很冷。

燕月和小卿初见师父时,自然惊喜莫名,如今想到即将要面临的惩罚,便是腿都软了,小卿更是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擅自离府,不服管束。小卿和燕月回到府中,自然是先被疗伤,待能下得地去,便都受到了极重的责罚。

龙城命福伯将小卿和燕月挂院子里树上,每人鞭责一百。燕月固然是被打得死去活来,小卿也是皮开肉绽,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挺过一百鞭责,两人勉强爬到师父的门前谢罚。

龙城正想命两人回房思过,傅怀冷着脸过来了。傅怀是特意过来观刑的,他就知道龙城舍不得下重手处罚他们。

傅怀冷冷地道:“你是不是也太纵着他们了,便是连坝上的规矩也不放在眼中了。”

坝上傅家规矩,弟子若敢不服管教,离家出走,抓回来要么杖毙,要么废除武功,逐出傅家。

傅怀也是这个意思。在我门前请罪谢罚就敢偷偷溜走,这样的弟子必须打死了才省心呢。就是不打死,也得撵出傅家,以正门规。

就是不打死小卿,燕月也该活活打死。傅家这么多孩子中,就没见过一个比他更不服管教的,还敢离家出走?还敢害师兄重伤?就是龙城太纵着他了。

燕月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所有的疼痛都只咽进肚子里,只怕师父真得生气要按太师祖傅怀的意思处置自己了。

“是徒儿的错……徒儿苛责燕月,让他委屈了。”小卿强忍着痛,抢先认错:“燕月也不是真要离家出走,只是擅自离府而已。”

“燕月知错了,燕月不敢不服管教,不敢离家出走了。”燕月也忙着叩头:“求太师祖别让师父把燕月撵出去。”

“把燕月拖出去,再鞭责一百。”龙城不能不听爷爷的命令,却也不想真将燕月撵出去,就再打燕月一顿给爷爷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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