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现代13 (1/2)

我想要去安慰哭的惨兮兮的姜鹤，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拍开了手。

“姜鹤，其实死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这辈子已经无法挽救，回首往事更是徒留悲伤。我没有机会向前走，也不愿意向后退。死，其实是一种对我的恩赐。”

“我挂念的事物是有很多，但挂念，不等于要再去得到。”

姜鹤停止了哭泣，眼眶红肿的盯着我。

“所以，你根本就不想活了，是吗？”

“看命吧。”

后来

我和岚恩也没有结婚，原因很简单，我病了，病到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他却像个丈夫一样，在床前看护我。

我听着那些冰冷的仪器滴滴答答的响声，心里却异常的平静。

我不反感换药，吃药，就想我不反感生死一样。

我，不求死，也不求生。

医生说是胃癌，晚期，治愈几率不大。

他或许以为又会迎接一场痛哭流涕，而我只是点点头。

然后在他错愕的神情里留一下句：

“没关系，谢谢您。”

我每天都会呆呆的看着窗外一会。

岚恩问我在看什么，我摇摇头，不回答他。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在看些什么，或许是...幸福？

外面的人或许没有优渥的物质条件，或许家长里短缠的他们烦不胜烦。

可他们，在某时某刻，应当是幸福的。

亲人，亲情，爱人，爱情。

他们拥有过，却不曾失去过。

而我拥有的在谎言下那寥寥无几，几近感受不到的爱意，着实的可悲。

岚恩在我缠绵病榻时曾向我求过婚。

而我用尽全力的合上了装钻戒的盒子，笑着对他说：“别把时间浪费给不值得的人。”

“你怎么知道不值得？”

“因为，我没有爱过你，从前是，现在是。”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尾，垂眸温声道：“岚恩，你的路还很长。会有个人在等你的，或许，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可那个人不是我，我这一辈子，就爱过一个人。”

岚恩握着盒子的手关节泛白。

“他就那么好？”

我摇了摇头，眉眼里是无限的寂寥。

“不好，我恨死他了。”

“可他出现的太过凑巧，出现的叫我只能选择爱上。”

“我从前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少年，喜欢到哥哥要打断我的腿我还是嘴硬说我喜欢他。”

“可是他死了，在我学会什么是爱前就死了。”

“如果他没死，或许会不一样。但人生，没有或许啊！”

“我承认我爱上了叶瑾偌，也承认我的爱全给了他。但这不是我能原谅他的条件，可我真的没有力气去恨他了。”

“就这样吧，”我喃喃道“就这样吧，稀里糊涂的过去这辈子吧。”

在医生宣判我还有一个月生命时，我选择了出院。

姜鹤没再来见我。

只是每天早上莫名其妙打一个电话，在我接起来之后瞬间挂掉。

我曾经给他发消息，我说，他幼不幼稚啊！想看我还死没死直接搬过来不就好了！干吗要浪费电话费！

他没搭理我，只是从每天早上一个电话，改成了每天早上一条信息。

我都被他气笑了。

我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有时看着日头好在外面散会步，也会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搅得起不来身。

岚恩死活不让我出去。

但我说，本来就活不长了，要是不能再看看，那不就更惨了吗。

那天，我记得阳光洒满了整条大街，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欣欣向荣。

我裹着披肩，步履缓慢的向前走着。

忽的，我顿住了脚步，转身想走，却发现陪在身边的岚恩已经不见了。

“好久不见。”

我弯了弯唇，向叶瑾偌挤出了笑容：“好久不见。”

隔了十一年，我们再一次相见。

他容色依旧，只是眉宇间添了些沧桑。

“你是.....”叶珺看着我，歪了歪头，晶晶亮的眸子转了转，然后兴高采烈的叫道“妈妈！”

我颤抖着手，却不知道如何面对我日思夜想的孩子。

“笑笑，你....还好吗？我....”

一时之间，我竟然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却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她的手不大，湿湿热热的。

刹那间，我竟然觉得，我不想死了。

叶瑾偌跟在我门的身后，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我们竟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我们只是面含微笑的看着笑笑絮絮叨叨。

我们在一起了六个小时。

准确点，五个小时五十八分零四十三秒。

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后见他的一面。

我死了和煦温暖的春天，我没什么遗憾，虽然不知道别人有没有。

我这一生过的实在不算是成功，但也不算是太糟糕。

我爱过，也被人爱过。

我没有那么的去恨过，自然没有太遗憾。

年少的绮梦，如昙花一现。

美的叫人一生难以忘怀，也叫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其实叶老太爷的话，我在多年后从赶来劝和的叶夫人口中得知过真相。

叶瑾偌这一生若是不沾染上我，便能平平安安的走到最后。

无忧无喜，无悲无伤。

所以，他们一直在避讳着我，拼尽全力让叶瑾偌远离我。

他们不求叶瑾偌大富大贵，只求他不要在伤情损身。

可在第二次见到我后，他们就明白了，天命不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