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谢青禾就把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她需要好好捋捋。

三日后,她打开房门,看着碧波一片的湖面,心情似乎好了点。

卫璟从旁边屋内走出,目光紧锁着她。

“我该唤你摄政王么?”

谢青禾没有回头,依然看着远方,如墨青丝随风飘扬,衣袂轻轻摆动。

他道:“对不起。”

他亦遥遥的凝望湖面,眼睛里流光内敛,无波无澜。

她回头,认真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看似清润,最是隐忍。白衣下包裹的身躯上,是条条疤痕,诉说着男人处境的艰涩。

而他对她说的最多的,却是‘无妨’二字,如今却以这尊贵身份,向她说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

最初的惊诧、惊怒过后,是异常的平静。

是的,她很平静,有时候,人就该认清现实并面对它。卫璟没有错,以他敏感的身份出现在他国土地上,想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只是……

“我谢家之事与你,可有干系?”她轻轻的问。

卫璟的双目凝视她,眼中有着莫名哀伤。

谢青禾知道,自己这么问或许对他并不公平,至少她的家破人亡跟他无关,可是,可是,他的出现真的太巧合。

那一日上巳,是他骑马而来,告诉她小窑村出事,若不是一直关注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

还有那一晚,他们说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

“我问你,我谢家之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干系?”

她的眼中慢慢升起雾气,她以为经过八世伤害,这一世再不会对谁动心,可是,可是,终究还是没有管住它。

卫璟伸出修长的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软,她的手心全是坚硬的茧子。

“‘柔然骏马驰千里,诸葛武器令天下’,阿禾,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谢青禾抽出自己的手,卫璟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脸上黯然。

“三十年前,诸葛家最后一个传人诸葛三娘失踪,诸葛武器再未现世。直至三年前,我得到消息,诸葛三娘的后人出现在凤城,所以我去了。”

“我们姓谢,从晋中逃亡过来,根本就不姓诸葛1

卫璟望着她,目光清澈,谢青禾躲开他的目光,

诸葛!

谢青禾想到自己在小窑村山林里,射杀的那个人,说阿爹佩戴的是诸葛之剑。

“你们这些政客,为了夺天下,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1谢青禾大声道:“我只是个小女子,我不管国家大义,我只要一家人平安喜乐,可是如今这点卑微的渴求也成了奢望1

“阿禾。”卫璟唤道,声音微微暗哑:“我亲自前来,是想请他们出山,从未想过用强。只是,不知道消息如何走漏,凤城一下子来了很多人,我已经暗中挡了几波,最终……”还是没有挡住!

这是一直压在他心上的愧疚。若是自己没有出现,是否他们如今还幸福的活着。而她也不必遭受流离之苦。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的错1谢青禾怒斥,泪水一下子落下。

卫璟心中一痛,想要给她擦拭,被谢青禾甩开。

“不要碰我1

柳哺从拐角处一下子走出来,他脸上带着怒气:“女公子!您扪心自问,自公子与您结识以来,可做过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情1

“柳哺1卫璟呵斥:“退下。”

柳哺一下子跪倒:“公子!公子您什么都不说,什么都闷在心里,可是属下却做不到1他看向谢青禾。

“三年前,公子以为是自己做事不小心为谢家埋下隐患,心中自责愧疚,您走了之后,他几乎彻夜难眠,一直在追查您的消息,后来听到羯族人的事情,他就猜到是您做的!这一次也是算到您要做的事情才赶过来1

“不错,我们一直都知道您是诸葛后人,可是,您有听到公子跟您提过一个要求?他不愿,不愿在你们之间牵扯到一丝丝的权谋算计!他满心满眼都是您,而您呢?还要错怪他怨恨他,凭什么,您到底凭什么?1

谢青禾张嘴,凭什么,我也不知道凭什么!

“这里可是羯族人的地盘,您可知道,他来此冒了多大的风险!一路走来,他受了多少伤?您可知道,他若出了事,多少人要流离失所1

“柳哺1

柳哺伏在地上:“公子,我们真的该回去了1

胡大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也带着人跪伏在地:“公子,东晋如今需要您。”

卫璟却看着谢青禾,一动也不动,谢青禾泪眼朦胧,一时间无语凝噎。

她转过身,缓缓离开,拐角处,独孤瑟站在那里,很是担忧看着她。

“阿幕,你跟我走吧。”

柳哺抬起头,脸上带着愤然:“独孤公子,您说我家公子给女公子带来危险,那么,您呢?当日您走了之后,我们就遭到追杀,您回来了,那些人却立刻消失,这些您该怎么解释?”

谢家女公子若是不能为东晋所得,那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去,况且,他说的都是事实!

独孤瑟猛地转头,冷哼:“我独孤瑟行事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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