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你去死吧!去死吧!你死后必走遍十八层地狱,剜心截舌,开膛破肚,刀山油锅,你一一去尝吧!”

在皇后惊恐万状的目光中,姚暮染一把拉起被子严严实实地蒙在了皇后的头上,然后死死按住!

“去死!毒妇!你还我姐姐命来!你还我姐姐命来!”

“你知不知道,我与姐姐相依为命,一同熬着那些苦日子!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疼我!我曾被毒蛇咬了,是姐姐帮我吸出了毒血,她自己却差点没命!”

“毒妇!你烹煮她的那一日,她纵然百般惊恐,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因为她怕啊!她怕她只要看了我一眼,我就会忍不住为她求情,从而也跟她一样被你煮了!所以她临死都不敢看她的妹妹一眼啊!”

“毒妇!去死!去下地狱吧!”

此刻的姚暮染,如入疯魔。压制在心底的重重情愫部喷发出来,烧毁了所有理智,然后部化为力量,让她将那毒妇死死蒙在被中,任她双腿胡乱挣扎。

起初,她的挣扎异常剧烈,可随着姚暮染不断发狠用力,渐渐,她的动作无力缓慢了下来。时间如刻,在生杀中一点一滴流逝,最后,一切终于归于平静了。床榻上的人仿佛成为了一滩死水,半晌都不再有所动作。

姚暮染这才轻喘着松了手,毫不畏惧地掀开被子,露出了皇后再无生机的脸。

她的表情狰狞痛苦,诡异可怖。口鼻皆出了血,并且双目圆睁,呆滞地看着虚无的世界。

皇后死了!毒妇死了!终于死了!

她死不瞑目,可见不甘。圆睁的眼久久盯着一处,仿佛执着在问,她如此尊贵,又怎会是这样的下场?

姚暮染收回目光不再看,也顾不得喘气,连忙伪造现场,整理了床铺,又抚合了皇后的眼……

等忙完这些,她终于松了口气,腿软脱力,缓缓瘫坐在了地上。

“呵呵……呵呵……”她盯着皇后的遗容,痴痴笑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我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姐姐你看到了吗?我杀了毒妇为你报仇了……姐姐,你安息吧,我为你报仇了……呵呵呵……”

滚烫的泪第一回畅快淋漓地落了下来。

……

不一会儿,殿中传来了脚步声。姚暮染心道是乔奉之,除了他,无人敢擅自进殿。

姚暮染回头望去,果然是乔奉之。只是,他身侧还站着一个腹部高挺的女子,那女子双十过的样子,生的明艳端方,手中还拉着一个五岁孩童。那孩童姚暮染见过,正是杜琰的长子杜宁笙,那么眼前的女子一定是杜琰之妻谢元芷了。

姚暮染见他们进来,连忙爬近几步,跪地哭着禀告:“乔总管,杜夫人,方才,方才皇后娘娘凤驾崩了!奴婢只顾伤心,还未来得及出去宣告。”

“什么?”谢元芷狠狠惊了一跳,马上向床榻上望去。

乔奉之亦是诧异,却没有说话,而是大步来到了床榻前,伸手在皇后鼻间探了探,才神色复杂道:“娘娘凤驾真的崩了。”

“天呐!”谢元芷惊喊一声,便扑到床榻前跪地哭了起来:“皇后娘娘!娘娘!您怎么忽然就去了呀?这太突然了!您早上都还关心着我们,说正值战乱,京中不安稳,才要乔奉之将妾身与笙儿接进宫里来,眼下妾身来了,您怎么就去了啊,妾身连您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呐。”

“呜呜——姑母……你快起来陪笙儿玩呀……姑母……笙儿再也不淘气了,笙儿一定听姑母的话……”小小的人儿也趴在床榻边哭成了泪人。

姚暮染也连忙跟着哭起:“娘娘,娘娘,您怎么说去就去了呀。”

谢元芷听到了她的哭声,马上侧头看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斥问道:“怎么回事?娘娘怎么会忽然去了?还有,这殿中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其他宫娥上哪儿去了?”

姚暮染梨花带雨,故作痛心道:“回夫人,娘娘本就病重,这些时日又忧心战事,日日郁郁寡欢,近几日听闻敌军已经兵临城下,更是一蹶不振,病入膏肓。方才娘娘说胸口闷,喘不过气,奴婢便遣退了殿中宫娥,用以流通空气。可片刻的功夫,娘娘就气促急喘,还憋得吐了血,奴婢连太医都来不及传,娘娘说去就去了,奴婢吓懵了,跪在地上除了哭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谢元芷听罢,目光如炬盯着她,冷肃道:“纵然你说的合情合理,可皇后娘娘驾崩是天大的事,当时却只有你一人在场,没有其他人证,凭你一面之词实在无法交代此事!”

说完后,她又看向了静立在一边的乔奉之,下令道:“乔奉之,马上拿下这个宫娥,好好刑问!若她受过种种刑罚还不改口,那就可信了。本夫人知道,这宫娥是你的人,可你若不秉公办事,徇私包庇,此事你也逃不了干系!还有,马上派人去城外通知杜将军!”

乔奉之从始至终都镇定自若,好言劝谏道:“夫人三思,此事还不能有任何动作,应该秘而不发才是。将军正在城外抗敌,此时若得知娘娘驾崩,必然分心坏事。况且,宫中还有个陛下呢,谁知娘娘的死讯传出去,陛下会如何行事。”

谢元芷略一思索,心觉在理,也就静默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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