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没听过有人自甘下贱的。”

姚暮染徐徐尽述:“回娘娘,奴婢虽是美人之位,却无意侍奉陛下。奴婢心中十分钦佩娘娘,一心只求伺候在娘娘的身侧。娘娘乃人中龙凤,又是女中尧舜,力保陛下皇位,平诸侯之乱,固守国祚,可谓是功盖丘山,奴婢敬服。”

话落,气氛安静了一瞬,旋即,皇后畅快地笑了起来:“咯咯咯……哎呦,奉之,快听听,这宫中总算是有个明事理的人了。”

“娘娘,世人对您的成见太深,可奴婢却看的分明,北越传承至本朝,若不是娘娘鼎力坐镇,早已变乱横生,只是世人迂腐,就是看不惯女人掌权,所以无人明白娘娘的苦心和付出。”

姚暮染睁眼说着瞎话。

当年先帝崩后,换做是哪位王爷继位,都不是如今的模样了。只是木已成舟,终究是懦弱无能的夏侯博继位了,后来若不是毒后专权,惨无人道,诸侯也不会叛乱,又何需她平乱镇压呢?

“咯咯咯……”皇后听完她的话又笑了起来:“哎呦,本宫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么玲珑的人了,既明事理又能说会道。”

姚暮染听着她的话,心中松了松。她要取得她的欢心与信任,颠倒是非黑白算什么?睁眼说瞎话算什么?勾引一个太监又算什么?

这边,皇后笑够了,神色忽然一转,眸光又染上了幽冷,吩咐起了不相干的事:“奉之,去打一盆水来。”

乔奉之心知是不妙了,迟疑了一瞬后还是出去端了盆水进来。

皇后看了看跪地的姚暮染,阴恻恻道:“虽然你说的话很是中听,可本宫始终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奉之,把她的头按进去,淹死她!”

姚暮染一听,脑中“轰隆”一声巨响,一颗心也轰然坍塌了。

“娘娘,这……”乔奉之正说着时,抬头迎上了皇后的眼,他心里顷刻明白了。

“是。”他应声,继而拉起姚暮染靠近身后那盆水。

姚暮染心死成灰,报仇无望又要赔上性命,不,她不甘心!她要与那毒妇同归于尽!

正想着时,她的纤手忽然被乔奉之狠狠掐了,她惊愕抬头,正对上了他的脸,只见他快速给了她一句唇语,看那口型,是“放心”二字。

这下子,姚暮染也明白了。

原来,皇后在试探她。

生死面前,一个人的内心最是藏不住的。若换了别人被皇后赐死,有的会不甘求饶,有的会怨恨哭泣,有的会破口大骂。

而她,也险些失控,准备拔簪冲向那个毒妇!

好险,好险!

“奴婢谢皇后娘娘赐死,奴婢能死在娘娘手下,是无上的福泽。愿娘娘凤体安康,长乐未央。”姚暮染忽然转身跪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然后叩了一首,起身自己走向了水盆。

“算你识相,临死了还惦记着皇后娘娘。”乔奉之说完后,将她的头按进了水盆里。

刹那间,冰冷的水淹没了口鼻,她被憋闷在了沉沉的压抑中,胸腔内的空气很快被耗尽,难受铺天盖地袭来。她痛苦的吸了一口,冰冷的水瞬间直冲脑门,剧痛快令她昏厥。

就在她意识飘忽之际,“哗啦”一声,乔奉之又提起了她的头。暖意、空气,顷刻眷顾于她,她贪恋的吸了起来,又止不住咳了起来。

皇后看着狼狈的她,满意道:“好,果然是个可信的人,临死前还赤心无怨,惦记着本宫。”

姚暮染咳完了,跪地道:“回娘娘,奴婢方才似醒似迷之际,竟然梦见叶佳人了,她对奴婢说,我被皇后娘娘活烹了,是我不自量力,罪有应得,可你对皇后娘娘一片忠心,怎么也到了水里来了?”

皇后听完后一愣,旋即再次畅快的笑了起来:“咯咯咯……有趣啊有趣,咯咯……好,好,本宫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姚暮染道:“回娘娘,奴婢贱名姚暮染,今年十七。”

“好,从此你就近身侍奉在本宫身边,不必从低等宫娥去做了。”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