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欲滴,鲜活殊丽。

……

风停雨歇后,乔奉之心满意足地搂着她歇着。棉被里极暖,两人之间温情无限。

姚暮染缓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道:“奉之,给我讲讲你的身世来历吧。”

乔奉之听她如此问,不由笑意深深,她总算对他有了兴趣,有了探知欲。想着,也就徐徐而谈:“染儿,说来悲哀,我并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自我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拂云山中,身边就只有一位师父,是他捡到了我并收养了我。直到五年前,我十九岁时,师父才许我下山,并命我入宫当差,还教了我许多事,诸如,若不想被净身,便要在上元节皇后出宫这日,制造一场偶遇,博取她的注意和重用。我师命难违,便照做了。起初,皇后是想将我纳为男宠的,但我婉拒了,表示只想做下人侍奉左右,皇后只好答应,就这样,我被皇后带进了宫,无需经过查选和净身,然后留在凤仪宫,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那么你的师父呢?现在又在何处?他为什么要命你进宫呢?”姚暮染疑问重重,没想到他身上的迷雾越来越浓了。

“染儿,对不起,这些还不能告诉你。事未成,不出口。待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有些事提早知道,对你无益。”

“哦,好吧。”姚暮染应声,才压下疑问与好奇,感慨又冒了出来,世间憾事百种,悲哀万般,如乔奉之这般,在俗世走了一遭,竟不知父母姓甚名谁。

她轻轻叹息一声,搂着他的脖颈道:“奉之,过去的已成云烟,不提也罢。今后的路,我会陪你走下去。”

“嗯。你从东靖而来,背井离乡,无亲无故,今后,我会护你一生。”乔奉之认真而笃定,眼里皆是疼惜。

姚暮染心中微酸,无亲无故他倒是说对了,只是东靖而来,背井离乡,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要不要向他坦白一切呢?

转念间,她否定了。诚如他所说,时机还未到。

“该你了,讲讲你的身世吧。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着非常神秘的故事。”乔奉之竟然主动问了。

姚暮染耍赖逃避,闭了眼嘟囔道:“我好困,快让我睡吧。”

乔奉之听罢,默然无语。怀中的女子,总是闭口不提前尘与未来,那样神秘莫测,如镜花水月,虽然美丽却触不到,抓不着。

这颗美人之心,究竟停放在何处?什么时候,他才能踏踏实实地把她握在掌心?

“好,你先睡一会儿,子夜到了我叫你,带你出去放烟火。”乔奉之说着,为她掖紧了被角。

“嗯。”姚暮染心中微松,眼皮渐沉,缓缓陷入了睡梦。

直到窗外震耳欲聋的炮竹声连绵炸响,姚暮染才惊醒过来,隔窗听得院中人声鼎沸,大家都在欢天喜地燃放炮竹,除旧迎新。

绍元七年终于来了。

乔奉之领着她出了房间。院中一片热闹欢腾,东西两排的房檐下三步一个灯笼,一排排昏黄的光晕温馨可亲。

宫人们见乔奉之出来了,纷纷欢呼了起来。

每年的今日,乔奉之都会在这院中燃放烟火,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得到高价贵重的烟火。所以每到这时,大家都盼着他。

“福,双禄,到我房里把箱子抬出来。”乔奉之一声令下,大家越发欢喜雀跃了。

不一会儿,福与双禄抬出了一个箱子,打开后,将里面成捆的烟火棒取了出来。

六个粗的摆放在了地上,剩余细的,可拿在手中点燃玩耍。

福领着大家欢天喜地点燃了烟花。一阵火星过后,第一枚烟弹急急冲上了天并轰轰炸开,姚暮染看得呆住了。

是的,长这么大了,她从未见过烟花。

只见头顶漫天华彩,绚丽缤纷。仿若天女散花,炸破黑暗,光耀世界。

转瞬间,华彩坠落散尽,接着,第二枚又冲了上去,“砰”一声炸开,烟花还未灭尽之时,第三枚又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