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他偏偏要查劣币,竟然查到我父亲头上!”

吴江身子又向他压一压,低声问道:“难不成是他查到了什么证据?所以大冢宰急于找个借口除去灭口?”

宇文会点头道:“是啊,他不但见过那两个钱商,听说还看过什么信函,如果不是尽早将他除去,大伙儿哪里还有发财的路子?”

吴江听到这里,不耐烦地一杯杯灌酒,最后索性拎起酒壶给他灌下去,慢慢问道:“是什么样的信函,公子可曾见到?”

宇文会挣扎着将酒壶推开,整个人已喝得头晕眼花,打一个嗝,点头道:“自然见过,只是那密信用佛教偈语所写,我看不大懂!”

吴江冷笑道:“想不到宇文公子是个草包,看到的信函,还有不懂的,也不知是不是大冢宰的儿子!”

宇文会一听,瞪大眼叫起来:“都说是密函,哪有一看就懂的,我父亲迟早都会告诉我!”

吴江冷笑一声,摇头道:“就算不知道什么意思,总该记得写的什么吧,若都不记得,不是草包又是什么?”

宇文会平日因为行事莽撞,不经大脑,常被宇文护呵斥,此时听吴江左一声草包,右一声草包,听得心头火起,大声道:“怎么不记得?不过是我读的佛经少,记不周罢了!”

吴江扬眉,问道:“那你记得什么?”

宇文会翻白眼望望天,又皱眉看看地,冥思苦想片刻,才迟疑地说道:“有什么‘七宝’,还有‘伽蓝陀’,啊!有一句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就这些?”吴江挑眉。

宇文会想一想,再想不起来,沮丧道:“就这些!”

吴江见再问不出什么,拿起桌边的酒坛子,给他一股脑儿灌下去。

宇文会无力抗拒,呛得连连咳嗽,一坛酒大半灌进肚子,另一小半洒在身上。

直到见他烂醉如泥,吴江这才停手,将他往桌子上一推,起身出门,再将门口晕倒的两名歌妓和四名护卫拎起来,一一丢进门去,再替他把门关好,这才向隔壁去。

隔壁厢房,独孤伽罗穿着一袭宽大的男子衣衫,掩住微隆的肚腹,正与徐卓坐着喝茶,见他进来,微微点头示意。

吴江耸肩,皱眉道:“这个宇文会,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独孤伽罗皱眉凝思,轻轻摇头道:“倒也未必,方才他说‘七宝’,或者指的就是藏金!”低头思索片刻,另几个词却不得要领,摇头道,“我们先回去,再慢慢推敲!”之后她和徐卓一起起身出去,经过宇文会的厢房时,脚步微微一停。

吴江明白她的意思,笑道:“等他明儿醒来,只记着自己烂醉一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谅他也想不明白!”

他说不出什么,那几个护卫保护不利,就更不会随便说什么。

想想也是!

独孤伽罗忍不住好笑,与徐卓径直下楼回府。

就在边疆、长安两方的明争暗斗都进入紧要时期时,远在歧州的独孤善也终于得到钱商钟非的信任。

当初,他和丁大力二人根据徐卓给出的线索,一路追查到歧州,化名陈喜,借机混入铸币工坊,做起了铸工,随后,凭借本身的武艺,引起钟非和张宇的注意。

在一次运货途中,路遇山贼劫货,独孤善不但救下钟非性命,还拼死保货物。钟非见他为人豁达,又慷慨豪爽,渐渐对他极为信任。

这一日,货物被运到歧州,钟非将旁人支开,带着他一人向酒楼而去。

独孤善见他神情恍惚、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钟老板,如今我们货物已经运到,不知道还有什么难解的事,说出来,或者我可以帮忙!”

钟非摇头苦笑,欲言又止,只是道:“一会儿要见的人,可是大冢宰眼前的红人,你说话要小心一些!”

独孤善听他提到宇文护,心中暗吃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踏上楼梯,正见一个小二捧着残汤剩水下来,擦肩而过时,假装闪避,却故意脚下不稳,向小二撞过去,“啊哟”一声,只听到丁零当啷、稀里哗啦一阵大响,小二满手的碗盏部打得粉碎,残汤剩水浇得独孤善满头满身都是。

钟非听到独孤善的叫声,回头见他一副狼狈模样,连连顿足,埋怨道:“你怎么不小心一些?”替他整理一下衣衫,但见他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残汤浸透,无奈道,“你这副模样,如何见人?”

独孤善满脸沮丧,低声道:“是啊,钟老板给机会,偏偏……”匆忙整理衣裳,又哪里弄得干净?

钟非无法,只得道:“下次有机会再见吧!”命他在楼下等着,自己向二楼一间厢房而去。

独孤善作势下楼,回头见他推门进去,才又转身悄悄上楼,向厢房外而去。

他轻轻拽开一扇窗户,但见钟非立在桌前,正躬身回话,而桌子另一边坐着的人正是宇文护身边第一谋士,赵越!

独孤善心惊之余,暗暗庆幸:幸好!幸好自己多一份小心!这若是跟着钟非进去,立刻就会被赵越认出来。自己一死倒也罢了,父亲的冤屈、独孤一家的深仇,是再也无人能伸,无人能报!

独孤善微微定神,屏住呼吸,再向里望去,只见钟非虽然脸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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