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结束,长达两个时辰。几十名押差和一队府兵无一生还,卫国公府众人也几乎被杀干净,蒙面人杀至最后一人,眼见杨坚等人早已杀红了眼,不敢再战,上马逃走。

原来的几名路人有一人身亡,见蒙面人逃走,两人上马去追,片刻间消失在大路的尽头,山里,只剩下满山的鲜血和尸体。

残阳如血,照在十几座新坟上,令整个山野更显荒凉。

杨坚立好最后一块墓碑,手指拂过墓碑上的名字,怔立片刻,而后默默跪倒,心中暗暗念道:伯母、大嫂,杨坚此生,必会拼死护伽罗周,你们英灵不远,但请放心!默祷完毕,他连磕三个响头,好一会儿后,才慢慢起身,抱起躺卧在身边的人儿,大步离去。

暮色渐拢,残阳最后一抹光线掠过墓碑,最前四块墓碑上,赫然是独孤善、独孤崔氏、独孤上官氏、独孤伽罗四人的名字。

是啊,独孤伽罗死了!但愿她的死,能让她从此避开宇文护的追杀,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杨坚心里默念。

长安城中,宇文邕骤闻噩耗,整个人如遭雷劈,不顾阿史那颂阻止,跌跌撞撞地上马,与高颎一路赶出城去。

怎么能信?今天一早,卫国公府一行才被押送出城,他生怕宇文护中途下手,已派出一队府兵暗中保护,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遭此毒手?

然而,当他赶入山里,看到那满山遍野的鲜血,看到那一大片的新坟,看到墓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时,整个人几乎陷入疯狂。

卫国公府上下尽数遇难,独孤伽罗身亡!

消息传来,王后伤痛欲绝,第二日一早,带着宫女南枝与一队侍卫出王宫,直奔独孤家的遇难现场。

宇文护对独孤伽罗之死本不起疑,但听完宇文会的禀报,微一沉吟,扬眉冷笑道:“那我们也出城去看看吧!”随即下令整顿人马,向城外而去。

那一天,派去的杀手只有一人逃回,回禀独孤家部被杀,只有独孤伽罗一人重伤,被杨坚所救。现在,独孤伽罗这个死讯,是真是假?

城外三十里远的山坡上,一座座新坟触目惊心。王后抚过一个个简陋的墓碑,不禁泪如雨下,一个个唤道:“母亲、阿善、英娥、伽罗,你们怎么就走了呢?你们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要怎么办?”

宫女南枝听着心酸,不断柔声劝解。

王后哭了一会儿,这才跟着她慢慢起身,吩咐带来的工匠动工,修筑陵墓,雕刻石碑。

如今,这已经是她能为亲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眼看着坟墓修好,工匠正将独孤伽罗的墓碑立起,王后瞧着碑上的名字,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喃喃道:“七妹,你安心去吧,姐姐必会报此血海深仇!”

话音刚落,就听马蹄声响,宇文护在前,宇文会、赵越等人在后,率队向这里驰来。

王后似早料到,眉目不动,冷冷地注视马上人。

宇文护奔到近前,居高临下地逼视她,见她面无惧色,冷哼一声,向四周望去,冷声道:“王后好大的胆子,胆敢为罪人修筑陵墓,置我大周法度于何处?”

王后也是一声冷哼,淡淡道:“我父一生光明磊落,如今为奸人所害,家人蒙难,本宫身为独孤家的女儿,为家人修筑陵墓,何罪之有?”

宇文护听她竟然不加掩遮,直指自己陷害忠良,脸色顿时一沉,指着她喝道:“王后蔑视国法,将她给我打入天牢,等候天王发落!”

话落,已有几名侍卫冲上来,要对王后动手。南枝大吃一惊,忙挺身挡在王后身前,厉声喝道:“大胆,王后是一国之母,你们是什么东西,胆敢无礼!”

宇文护不料她一个小小宫女有如此胆量,凝视她,冷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王后将南枝拉到身后,昂然道:“纵然本宫有错,也自有天王定夺,轮不到你一个臣子在此指手画脚!”目光一扫墓群,暗暗咬牙,毅然转身,大步向马车走去,吩咐道,“回宫!”

宇文护冷笑,眼底都是轻蔑的笑意,淡淡道:“天王?我倒要瞧瞧,天王是不是还会护你!”看着王后的马车走远,他回过头,目光扫过独孤家的墓群,最后定在独孤伽罗的墓碑上,向赵越使个眼色,自己掉转马头,跟在王后身后,直奔王宫。

赵越躬身,眼瞧着他一行走远,这才一指独孤伽罗的坟墓,喝道:“挖,我倒要瞧瞧,独孤伽罗是真死,还是假亡?”

随着一声令下,护卫上前推开工匠,动手挖掘独孤伽罗的坟墓。新坟筑起不久,搬开新彻的石块,不过片刻,就将疏松的泥土挖开,露出一身白色囚衣的女子。

女子身上有数处刀伤,拨开披垂的长发,露出脸来。虽然是新丧,可是这里土壤潮湿,加之天气炎热,脸上肌肤已经开始溃烂,乍看上去,果然像是独孤伽罗。

文昌殿中,天王宇文毓见宇文护不顾侍卫阻拦,押着王后长驱而入,惊讶之余,又不禁心惊,连忙起身询问。

宇文护略躬躬身,算是行礼,大声道:“天王,王后身为一国之母,私自为罪人修筑陵墓,无视大周法度,请天王裁决!”

王后却不惊不惧,昂首道:“天王,臣妾虽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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