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保桂最近的几支蜡烛熄灭。见独孤伽罗怒气冲冲地出来,她连忙跟在身后,连声问道:“皇后,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语气关切,与刚才的阴冷模样判若两人。

独孤伽罗一言不发,径直向外疾奔,冲向千秋殿外。

她这一声大吼令杨坚打了个冷战,他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在赵如意身上重重一推,竟然摆脱赵如意的搂抱,向后摔下地去,肩膀撞上旁边的案几,几上花瓶倒下,清水洒在他头上,他整个人顿时清醒,立刻一跃而起,向殿外追去,惶急地叫道:“伽罗……伽罗……”

独孤伽罗伤心之下哪里还会理他,见他追来,更是加快脚步,冲出千秋殿,向甘露殿奔去。

杨坚踉跄追上,一把将她抓住,连声道:“伽罗,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独孤伽罗伤心欲绝,甩手将他挣脱,咬牙道:“皇上,你是九五之尊,不过是收区区一名女子,又有何不可?”说完转身就走!

杨坚大急,又随后追去,连声道:“不!伽罗,不是的,是那赵如意,她……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必是……必是在汤中下药!”

赵如意?

独孤伽罗脚步顿时停住,一张脸已变得煞白,转头瞪视他,一字一句道:“你是说,是赵如意?”刚才她在殿里没有细瞧,没有料到,那个和杨坚滚在床上的女子,竟然是赵如意!

赵如意,跟着她已有十年,从长安直到大兴,始终服侍恭谨,此刻杨坚说是赵如意下药,她又如何能信?

杨坚急忙点头,见她眼底皆是不信和愤怒,心头一凉,突然想起什么,向最近的一名侍卫一指,喝道:“立刻去千秋殿擒拿赵如意,殿内的东西一律不许动!”

本来值守的侍卫见帝后二人争执,皇帝还衣衫不整,都垂头不敢多看,此时听他喝命,哪里还能当自己不存在,连忙应命,呼喝一声,与另几名侍卫向千秋殿冲去。

杨坚握住伽罗手臂,低声求道:“伽罗,你纵要定朕之罪,也总要给朕机会分辩,先回千秋殿如何?”见她瞬间沉了脸色,又立刻道,“去甘露殿也行,总要让朕穿件衣裳!”

此时的九五之尊、大隋皇帝,外袍早已不知去了何处,赤着上身,勉强提着没有腰带的亵裤。

他终究是当今皇帝,在臣属面前总还要留一份体面。独孤伽罗无奈,默默转身,向甘露殿而去。

看到独孤伽罗怒气冲冲地回来,身后跟着狼狈万分的皇帝,歆兰、陈婉宜相顾愕然。只是身为奴仆,又不敢多问,二人互视一眼,只能当什么都没有瞧见,歆兰随着皇帝入内更衣,陈婉宜服侍独孤伽罗洗漱。

这一路走来,独孤伽罗已极力忍耐,此刻越想越怒,再也压制不住胸中的怒火,见她送上面盆,信手一挥,将面盆打翻在地,咬牙命道:“你唤几名侍卫,去千秋殿将赵如意那贱人押来!”

陈婉宜从不见她发这么大脾气,面盆脱手,咣当一声摔个粉碎,吃惊之余正要跪下,听她这句话,知她发怒竟是与赵如意有关,心中更是讶异,急忙应命,也不敢吩咐旁人,出外唤来两个侍卫,亲自带着直奔千秋殿而去。

杨坚换好衣裳出来,见独孤伽罗脸色铁青,还在发怒,心中忐忑,慢慢蹭过去,在她身边蹲下,试着去握她的手,歉然唤道:“伽罗……”

手背被他手指碰到,独孤伽罗只觉一阵恶心,猛地将手抽回,霍然起身,咬牙冷笑:“皇上是大隋皇帝、一朝天子,事情都已做了,又何必做这副嘴脸?”

杨坚听她这话说得极重,又有满殿的奴仆在侧,脸上顿时挂不住,慢慢站起身,皱眉道:“伽罗,此事原委你还不曾清楚,就如此呼呼喝喝,成何体统?”

“体统?”独孤伽罗气笑,“堂堂天子,在那御书房中与奴仆苟且,倒是哪里的体统?”

杨坚将脸一沉,冷声唤道:“皇后!”

只这一声唤,温度失,只是提醒她的身份。独孤伽罗气得身发抖,连连点头:“好!好!我独孤伽罗是你杨坚的皇后,就该有母仪天下的气度,皇上该有后宫三千,是我独孤伽罗不该独占,早该甄选天下美女,替皇上充实后宫,也就不至于逼得皇上行出这等事来!”说到后句,脑中是刚才千秋殿中活色生香的一幕,泪珠在眼眶里滚了滚,她却又倔强地逼了回去。

歆兰听到二人争执涉及宫闱隐秘,心中暗惊,忙向满殿奴仆摆手,带着人退出殿去。

杨坚见独孤伽罗红了眼圈,几乎就要落泪,一时慌了手脚,又不敢再去碰她,急得跺脚:“哪个要什么后宫三千?你……你这话岂不是冤枉人?”

独孤伽罗冷笑:“皇上不要后宫三千,却独独钟情赵如意一人,这天下谁又敢说一个不字!”说到这里,终究忍不住满腹的委屈,泪珠滚滚而落。

年少时的海誓山盟历历如在眼前,可随着岁月的更替,随着年华的流逝,终究还是成了一句空话。

这一来,杨坚更是手足无措,深悔方才为了一时颜面将话说重,只得低声求道:“伽罗,你不要哭!你且听朕解释!今日你命赵如意送汤,她就在千秋殿多停了片刻……”

话还没有说完,已被独孤伽罗皱眉打断:“我几时命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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