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着儿子与奴仆之面,也不愿意与她辩驳,只好点头,指向杨勇道:“但查你有半句虚言,必然严惩!还不快滚!”

杨勇如蒙大赦,连磕三个响头,逃也似的退出殿去。

独孤伽罗见杨坚仍然气得呼呼直喘,叹一口气扶他坐下,亲手斟茶送到他手里,这才道:“事情未明,你先消消气吧!”

杨坚“嘿”了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搁下,怒道:“伽罗,此等事若不严惩,日后他不定惹出什么事来,方才你为何拦着?”

独孤伽罗叹道:“如今陈国刚灭,江南之地还有许多陈朝余孽为乱,政局不稳。太子是一国储君,若这个时候严惩太子,岂不是令朝堂动荡?更何况,此事原委还没有查明,若当真不是他下令杀人,岂不是冤枉!”

杨坚听她言之有理,气怒稍减。可是想到杨勇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失望:“伽罗,你是不知,这一年,来朝政被他搅得一塌糊涂。朕要他治理水患,他竟然置之不理,令许多百姓淹死。耿康之事纵不能部怪他,他的所作所为又哪里像一个太子?”

独孤伽罗默然片刻,也不禁长长一叹。是啊,杨勇所作所为,确实离他们的期望太远。可是……废太子啊!若他们当真迈出这一步,等待杨勇的,可就是幽闭一生,身为母亲,她于心何忍?

杨坚见独孤伽罗默然不语,心中也是暗暗一叹。杨勇自幼在他们身边长大,他又岂会没有疼爱?只是,这太子之位关系到大隋江山、万千子民,岂能因为父母的慈爱而置之不顾?伽罗聪明绝顶,明白事理,偏偏在这儿女之事上瞻前顾后。

第一次,二人之间失去了原有的默契。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杨坚刚刚安抚过耿康的家人,还不曾着手调查王谊,江南等地就连续上报,有小股流寇作乱,打的竟然是前周宇文氏的旗号。

消息一出,满朝皆惊,杨素立刻出列奏道:“皇上,我大隋立国已有九年,宇文氏虽有不满,却始终不能成事,此次起兵,想来是借陈国新亡、江南局势不稳,想要浑水摸鱼,臣请旨,前往江南扫除余孽!”

独孤善立刻反对,奏道:“皇上,江南叛乱固然要平,可是今日一早得到奏报,有一队兵马一路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已经打到同州。同州离我大兴只有百余里,臣请旨先平同州之乱!”

杨广立刻跟着出列:“父皇,儿臣以为舅父所言极是,同州离我大兴不过百里,先除眼前叛乱才是当务之急!”

杨素见二人请命,立刻转话道:“皇上,臣附议!”

杨坚点头:“就命你三人带兵前往平叛,只是此次叛乱太过离奇,必要搜寻证据,查实是何人作乱。”

三人齐声领命,候到退朝,一齐出宫,点兵向同州而去。

下朝回宫,刚进千秋殿,独孤伽罗就挥手命众奴仆退去,向杨坚道:“大郎,同州兵马来得蹊跷,而且,纵是宇文家的人,也断断不是皇室正统。”

北周皇室正统,离开过大周的只有两人。当年明帝的太子,独孤伽罗亲姐姐的遗孤宇文贤,当初为避宇文护之祸,由吴江护送至齐国,避世隐居。后来武帝伐齐,他又辗转前往陈国,随后失去消息。此次灭陈,他们才知道早在宣帝祸国时,他曾悄悄返回大周,哪知途中遇到民间变乱,死于流民之中。

而废静帝宇文阐到如今也不过十五岁,且人在北国,如果是他,北国不会没有动静。

杨坚点头:“想来是别有居心之人打着周室的旗号作乱。这几年,我大隋渐渐强盛,各州府都养有自己的兵马,别处不说,单是同州就拥兵五万,怎么会轻易被人攻破?”

独孤伽罗见他也想到此节,连连点头,沉吟道:“单是这路兵马,已夺下五座州府,可是偏偏又不派兵驻守,抢掠之后离开,只能说明他们并无太多的兵马!”

可若他们没有太多兵马,又如何能快速攻下同州?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疑问。杨坚皱眉道:“如今,只能等到大哥他们回兵,再问详细吧!”

杨坚本以为攻打同州总要月余,哪知道十日后,独孤善、杨广三人就率兵回京,除去几名生擒的叛军之外,杨素又呈上几册典籍。

杨坚接过典籍略翻,吃惊道:“这是我们麟趾馆里的典籍,上书各州郡详细的山川地理、粮草兵防,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独孤善回道:“皇上,这是在同州总管府内查获,已经得到同州总管确认,并不是总管府里的东西!叛军首领供认,这是得自王谊之手!”

独孤伽罗失声道:“王谊?哪个王谊?可是打死耿康的王谊?”王谊,可是太子近臣,而且他打死耿康,就是为了从麟趾馆内取用典籍!有这些州郡的典籍在手,大隋的兵马布防就都一清二楚,难怪叛军能轻易攻下同州。

独孤善自然知道她的担忧,只是微微点头,也是面有忧色。

独孤伽罗断然摇头:“荒唐!堂堂太子,岂会与叛党有关?必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杨广立刻跟着点头:“是啊,皇兄是我大隋太子,怎么会勾引叛党?这其中必有隐情!”

杨坚注视着案上的典籍,脸上神情却意味不明,向杨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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